一路围来,周载已然一把大刀快而狠地砍杀十几人。
不管是北昌穷兵,还是东池铁甲,他们都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不共戴天的旧世仇将。
他们得到的军令是必须活捉此人。
满达策马追上来,笑起来时,周边的树叶也跟关朔朔而动:“周载,果然没令我失望,还是一样勇猛,可惜没有机会在战场上与你旗鼓相当地战一回。”
六个把口鼻捂得严实的银甲军士拉着褐色的藤蔓围上来。
藤蔓上渗着青黑色的汁液,恶臭扑鼻,周载立马隔了里衫袍带系在鼻端。
满达见状又是哈哈一笑:“聪明,那就不得不让你吃点苦头了。”
满达拍了拍旁边的士兵:“先看一下你的准头怎么样,射右臂。”
披银夹的士兵立时搭箭而上,箭走之时,周载立时举刀砍断绕在身前的藤蔓,同时顺着藤蔓把正要归位的士兵拉了下来。
箭落空了,从他身边擦过。
周载翻身上抢过来的马身上,向着近银甲士兵们围成的圈子边沿冲去。
长矛迎面叉来,长刀斩过,马受了伤,狂奔而去,跃出了银甲包围圈。
满达暴跳:“你们还傻战着干什么,弓箭手,可射腿足,不要让他跑了。”
背后箭如密雨,马不时被射中,撒蹄而走丝毫不受控制,所幸都是往无人处奔。
箭上连中两箭,周载咬牙的同时注意到原本随手扎在口鼻间的那块掩布已然散开被吹落。
周载将缠绕在胸前的褐色藤蔓扯下甩在身后,晃了晃已然有些模糊的脑袋。
后边喊声震天,腿间突然又新增的痛楚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眼前的林木疏朗了许多,他意识到自己离出谷已然近了。
出去后若是马一直往南跑,他就可能会回到景玄关。
可是,如果中了毒,神智不清的话即使被擒了也不知道。
周载犹豫了,这个毒不会要命,可是会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甚至无法举刀自杀。
如果没有机会跑回景玄关,那他应该在这个时候就挥刀自杀。
指尖的刀变得越发沉重。
他想起父亲当年沙场上身中数箭看着马上十五数的他,嘴角溢血,说的是:“老夫此生没老死榻上,不白活。”
将魂在外,沙场最是得意处。
两军交战,生死不论,可他现在挥刀引颈也太不英雄了。
心有不甘。
咬了咬牙,眼前模模糊糊好些人影,周载此刻明白了为何先前中毒的军士会笑。
这毒使人无端陷入幻境,看见从前眼前人。
“将军,被窝暖好了。”
“将军,这是我包的饺子,冬月团圆吃饺子暖和,我们那里可兴了,不过包得不太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