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火车上,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擦干了眼泪,拿出笔记本,郑重其事地写下了一篇日记。
后来,很多很多年过去后,以桃坐在巴黎洒满阳光的咖啡馆门口,在偶尔繁忙的工作闲暇之余总会想起那个性格开朗、单纯善良、笑起来嘴角坠着两颗梨涡的女孩。
她或许遗忘
()了当初的眼泪是为什么流。
但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表面看似无忧无虑的傻丫头实则悲剧的一生。
也许她的眼泪里饱含着愧疚、痛惜和自责。
也许是为了两个女孩子之间那短暂的友情。
但也许(),是为了和英蝉一样同样身为女孩且本质上毫无区别的自己。
英蝉一生都在为别人活3[((),为给妈妈挣钱,供弟弟上学,为家里盖大房子。
被命运推着走进她无法选择的人生,进牢笼,做下人,当牛马,最后沦为棋子,被丢弃。
没人关心她的死。
也没人在意她的活。
那么她呢?
她来北城的初心是什么呢?
以桃收好笔记,转头望向车窗外疾驰而过的隆冬。
她想,明年开春的时候,英蝉的坟上,一定会开出一片绚烂的小花吧。
到了北城,一下火车,以桃就打开了手机。
不出意外,手机里全是铺天盖地的未接来电。
以桃没有回复,而是回到宿舍,好好洗了个热水澡,洗掉多天的颓废和疲惫,又点了好几份她最爱吃的外卖,寿司、灌汤包、花甲粉、蛋糕……敞开肚皮大吃了一顿。
吃饱喝足,以桃才拿起电话,找到了未接来电最多的那个,给梁露华打了过去。
想着要和她说的话,电话同时响到三声,接听,却意外不是梁露华。
而是张妈。
“桃桃,你妈妈出事了。”
火速赶到私人医院,以桃第一次见到如此严肃的阵仗,里里外外都是保镖。
要不是张妈出来接她,以桃根本进不去。
“怎么了?”
“去产检的路上出了车祸,好在人没事……”
“那孩子呢?”
“孩子……保是保下来了,就是情况不太好……”
张妈摇摇头,不再多说,“大爷刚把老夫人送走,这会儿屋里没人,你进去看看她吧。”
以桃刚一推开门,就听到屋里传来碗筷坠地的声音。
“拿走!拿走!我不吃!”
“妈……”以桃走进来。
梁露华抬头看到以桃,激动得哭出声。
以桃一步步走向前,目光看向她的肚子。
梁露华:“这次是勉强保住了,但是下一次,我就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以桃松了口气,走到她床边,弯腰捡起地上的碎瓷片,示意一旁的保姆退下,她坐下安慰她,“那你更应该好好对待你自己,发脾气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