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装备精良待遇优厚的那一种!
而且端木芯淼自己精通药理又擅长医术,想不动声色的弄死不喜欢的人还用得着做这样的镯子?庸医杀人不用刀——良医害人无人晓啊!
卫长嬴抓紧了黄氏的手臂,神色凝重的问:“那怎么办?我那儿最不值钱的首饰……能敷衍么?”本来还以为端木芯淼这样没出阁的小姐,手里一般不会有顶尖的钗环,都在长辈手里替她收着。所以她糟蹋也糟蹋不了多少好的,又有过成功的前例,卫长嬴还是抱着万一的希望的,可谁想到这会主儿这样大的气魄?糟蹋掉的东西都快顶得上卫长嬴的嫁妆了!
“……八小姐要的都是最好的那一种翡翠。”
便是指甲那么大都价值连城——不然以端木芯淼的身份也不至于窘迫到了不计前怨缠着卫长嬴提供翡翠了。
蔡王妃如今想是心如死灰,横竖给了妹妹的东西,不管妹妹怎么处置她也懒得问、即使知道也不在乎了。这要是那位以喜欢翡翠出名的端木家的老夫人泉下有知,怕是心疼得从坟里爬出来找到这个不孝孙女拼命罢?
卫长嬴喃喃道:“这么一和解,我就要舍出价值连城的东西?我不理她成么?”明知道送出去是给端木芯淼糟蹋的还要给出去,这也太……黄氏含蓄的提醒她:“季神医常常夸奖八小姐甚有毅力,不类名门贵女,毫无娇气,亦轻看浮名。”
这番话的意思是,端木芯淼死缠烂打非常坚持,不像正常名门贵女那么重脸面,她不要脸起来……绝对能够为了翡翠不择手段无视一切名誉……我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个主儿?卫长嬴现在真心觉得棘手了,舍出翡翠她不甘心,再是富贵堆里长出来的,又不是傻子,就一面之缘便要交出一件上好翡翠首饰去——这缘也太贵重了!
但之前端木芯淼做低伏小的,卫长嬴又却不过面子和她讲了和,现下要翻脸……作为一个正常的、还是属于常人要脸范畴之内的名门贵妇,卫长嬴想转身就走,却又觉得之前答应了端木芯淼,现下这样不告而别到底显得卑劣。
而且端木芯淼既有所图,也不见得肯叫她这样脱身。想到之前端木芯淼认错认得飞快的一幕,卫长嬴一阵头疼……这时候端木芯淼终于回了来,换了一件杏色上襦,襟袖都绣了艳丽的折枝牡丹,越罗裁剪,与下头粗布染就的绿罗裙不免十分不配。卫长嬴猜她应该是为了收拾药材才换上粗布衣裙,如今穿的越罗上襦才应该是她平常穿戴。
只是端木芯淼去了这么久,卫长嬴还道她把衣裙都换了,却也就换了件上襦……等端木芯淼近了,又看她手里拿了一个油纸包,用麻绳打了如意结,笑着递过来:“这是我自己做的玫瑰花茶,喝着却是不错,你拿回去试试。”
卫长嬴下意识道:“我不喜欢玫瑰茶的。”我正琢磨着要怎么和你疏远,疏远到了你不好意思上门去跟我讨翡翠呢,怎么还能要你的东西?
“啊呀,那可麻烦了,我就放在了玫瑰……”端木芯淼话说到一半醒悟,忙干笑几声,道,“这是我亲手做的,何不给我个面子,至少喝个三次?”
卫长嬴和医者接触不多,还没醒悟过来,黄氏却警醒了,沉声道:“八小姐,你对咱们少夫人做了什么?”
“……咳,这能怪我吗?”端木芯淼望天望地,就是不看她们主仆,小声道,“我衣裙都是浸泡过药汁的,身上香囊也有毒,若只从我身前经过倒没什么,谁叫她硬撕了我上襦,还按着我肩上这么久……”
眼角瞥见主仆两个脸色越来越黑,心觉不妙,赶紧解释,“本来想留你们用饭,偷偷把毒解了,可你们不肯留下来,我只好赶去把解药放进这份玫瑰花茶里了!放心放心,不是什么不好的药,也就是回去之后,一到晚上就会起满身疹子,抓心挠肝的痒,没有我这解药,看什么大夫也没用……不过连着痒上十夜也就没事了。”
又介绍,“所以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做十夜血。”
“连着十夜抓得满身是血……”卫长嬴咬着牙冷笑,“真是个好名字,只是什么人能熬到十夜?早就在中间承受不住死过去了罢?”
端木芯淼讪讪道:“你拿了这解药,回去泡上一壶玫瑰茶,喝上三次,就没事了。如今还没到晚上,不会经历发作的。”
卫长嬴觉得应该趁机拒绝她上门拜访,哪知这话还没说,端木芯淼又楚楚可怜道:“卫姐姐,我知道我当时就该提醒你的,可我又怕你误会啊!你当时那么生气,万一以为我挑衅你怎么办?你看,我方才想留你用饭,如今又不惜得罪你也要把这真相说出来,就是不想真的害了你啊!你若还觉得不高兴,我就在这儿,任你打骂,好不好?我如今这上襦是没浸过药汁的!你可以叫黄姑姑来查!你可千万千万不要不给我翡翠了啊!我如今已经知道怎么把药浸进翡翠里去又不损伤其成色的了,真的!只要你肯给我翡翠,你怎么打我都成!”
“……没什么。”看着她无辜可怜的眼神、任打任罚的姿态、赔着笑的神情——卫长嬴沉默片刻,凄苦无限的道,她的心在滴血!
为什么我不能像顾乃峥那么无耻……卫长嬴这一刻忽然觉得其实自己是不如顾乃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