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暴民”怎么知道粮仓位置,还冒出这么多人,这个嘛,人手严重缺、人均恨不得爹妈生三双手的郡府,怎么会知道?
不能冤枉清廉之人啊!
龚骋有些心动。
顾池:“……???”
若走那条路,有一个常人很容易忽略的细节——恢复过程中,褚曜不能离效忠者太远。
沈棠对这些消息也有所耳闻。
他只是想幸灾乐祸一下,没别的意思。
翻了没几本就找到了粮库相关内容。
他没问,但龚骋问了。
顾池又问:“他们不肯借呢?”
碰上这么个莽撞少年,准要焦头烂额。
于是——
一时间,似乎怎么选择都是错误。
沈棠那个想法也相当危险。
他话锋一转,将歪掉的话题拉回来:“抢是不行的。一旦惹怒这些人,兴许你还在梦乡的时候,他们已经里应外合打开城门,迎接叛军一伙人进城了。千万别小瞧他们。”
真不知道祈善是怎么教导的。
四宝郡头一次被攻陷的时候,这批人一开始也准备拿一下架子,可他们错估郑乔的残暴和果断。每一个跟郑乔唱反调的人,轻则人头落地,重则一家几口跟着注销户口本。
沈棠:“什么逼急了?郡府有出面逼迫他们出粮食吗?你不要胡说!没有啊!抢他们粮仓的是‘暴民’,是买不起米铺粮食只能选择铤而走险的‘百姓’,‘百姓’苦地主久已。郡府作为地方父母官,正义的化身,公正的代表,怎么会做出抢劫这种事?你说是吧?”
共叔武觉得这俩孩子天真。
地主家肯定有粮食。
她的确是没想到。
共叔武想跟侄儿多相处一阵,便跟着上来看热闹,谁知这俩孩子在前任郡守的书房一阵翻找,还正在一块地砖下面找到一只木箱子。
不得不说,这歪理听着有点道理,只是正常人也不会将主意打到那批人身上。顾池顾着沉思,没给予沈棠回答。沈棠也不催促,她就是个出主意的,采不采纳不关她的事。
这个人会是沈棠吗?
顾池:“……”
龚骋的二叔不正是消失许久的龚文?
乌元可馋龚文了,一直想着碰到龚文一定要招揽,只是天不遂人愿,龚文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没了踪迹。龚骋的心声提到一个细节——那位共叔武给龚骋的感觉像他二叔。
因为利益、立场,从来都是不一样的。
沈棠道:“就是抢!”
这么一想,似乎不无道理。
他是惊讶沈郎为何如此理所当然。
“妻兄怎么知道在这里?”
沈棠神色紧张:“你说保心丸?元良身边倒是有带几瓶药,但没看到他吃,也不知什么药效。那玩意儿是保心丸?元良有心疾?”
她怎么不知道?
当下医疗条件,心疾基本是不治之症。
既然借走不通,那就抢。
顾池:“粮库可不是好操作的地方,若真被贪污,少不得前任郡守晏城的参与。”
“龚骋,你行不行?”
恰巧不巧,还真被她说中了。
“未必是他们,但想吃下这么大数量的米粮,没点家底怎么办得到?不仅要有家底,名下最好还有合法经营的米铺。城中大大小小的米铺几乎是前后脚涨价,又是前后脚说米粮不足,不是默契凑巧,便是有心为之……这些米铺又多是他们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