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嗓子引起了人群的恐慌,同时长廊外面冒起了一阵黑烟。
今天过葡萄节,很多当地人和外地游客驱车到了葡萄渠里,此刻长廊外一辆挨着一辆地停满了车,现在一辆汽车发生了爆炸,那么其余的汽车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如果不及时处理,最坏的情况就是同多米诺骨牌一样,一辆接着一辆烧下去。
离第一声巨响过去不到五分钟,又有两声爆破声破空而来。人群里爆发出阵阵尖叫声和呼喊声,受到惊吓的人们开始拥挤着慌不择路地想要逃离此地,你推我、我搡你,所有长廊顿时乱成一锅粥。
“有没有人过来帮忙,这边有人受伤了。”外边有人焦急地呼喊。
丁琎的军人使命让他本能地趋害避利,他刚想往外走,忽地停下脚步回头看。
周轶似乎明白他在顾忌什么,还未等他开口,她就先行说道:“你去帮忙吧,我就在这儿等你。”
丁琎忖了片刻,现在外面什么情形他还不清楚,葡萄渠里人员众多,此刻这种情况他不能放任不管。
“别乱跑。”丁琎说完转身就疾步走出了长廊,毫不犹豫地往着冒火光的方向赶去。
长廊里摆放着的葡萄酒洒了一地,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酒香。
周围一阵混乱,丁琎走后,周轶转身快速地挤进了人流中,往着长廊的另一头走去。
长廊的另一端连接着接待楼,此刻楼前的空地上聚集了许多的游客,有警卫在维持秩序,安抚群众。
周轶穿梭在人群中,她的目光一直四下不断搜寻着,当看到接待楼里走出的两个身着迷彩的男人时,她的眼神蓦地一亮,旋即挤开了面前的人打算去拦人。
就在她即将冲出人群时,有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地走到了她的身边,分别箍住了她的臂膀,一个人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肩,另一个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让她挣脱不能,呼救不能。
他们低着头,架着周轶往反方向走,惊慌失措的人群没人发现他们的异常之处。
周轶发不出声音,一路上无论她怎么挣扎就是始终受制于人,她几乎是被半拖着往前走的。
他们把周轶带离了接待楼,半拖半拽着进了路边的土道上,这种小道纵横在葡萄园间,是当地农民为了采摘葡萄特地挖出来的。这个点不会有人来葡萄地里,躲在这样的地方,只要不出声就不会被人发现。
周轶被他们架着不知到了葡萄园的哪个角落里,接着搂着她的劫匪松开了她,她一半的身体获得了自由,可还未待她开始挣扎,另一个劫匪就迅速用手臂勒住了她的脖子,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周轶觉得喘不上气,她本能地用手去掰他的胳膊,可她的力气敌不过对方,她的反抗显得有些徒劳无功。
两个劫匪低声交谈了几句话,说的仍是她听不懂的语言,松开她的那个绑匪似乎在交代着什么,说完后就闪身钻进了葡萄林里,很快周轶就听不到他的脚步声了。
她垂下手不再企图去掰开身后那个劫匪的手臂,他似乎以为周轶放弃了抵抗,得意地哼哼两声,稍微松了松手,给了她喘气的空隙。
就在这时,周轶猛地抬起手,拿着馕戳子用尽全力往后一扎,她对他的身高判断准确,这一下直接把戳子扎进了他的眼睛里。
劫匪怪叫一声,立刻松开了周轶。
周轶拔出馕戳子转身后退了几步,双手握紧馕戳子像是持着一把匕首般对着那个劫匪,警惕着他,不让他靠近自己。
夜色浓稠,周轶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但大致能辨别出他的姿势。她这一下没有留情,下了狠手,此时那个劫匪正痛得弯腰捂住自己的眼睛哀嚎着,没能顾得上反扑她。
周轶浑身冰冷,握着馕戳子的两只手一直在颤抖,虽然她看不见,但她能感受到溅到手上的液体,是他的血。空气中的血腥味让她隐隐作呕,她的太阳穴在猛烈地抽动着,背后沁出了一层冷汗。
周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离开的那个劫匪很有可能是去知会其它同伙来接应他们的,她现在不能在这儿待着。
打定主意,周轶绕开那个劫匪往回跑,跑到一半她突然停了下来。
那些人见她伤了人跑了,十有八九会认为她会原路回去求救,当然如果能做到这是最好的办法。可此时夜色深沉,在夜里她行动不快且她的脚伤还没好利索,她并不能保证她能在他们追上她之前到达接待楼。
思及此,周轶当机立断,随意地择了一条小道就跑。
葡萄园的土地高高低低的并不平坦,周轶摸黑走着,还时不时会被葡萄藤绊住,夜里她辨不清方向,只是凭着直觉在走,因而速度不快。
大概这么走了十几分钟,周轶听到了身后不知哪个方向有人声传来,她心头一紧,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追了上来。
葡萄园里有数不清的壕沟和小道,他们并不能立刻就找到她,但到底比烈焰山找人容易得多。
周轶咬咬牙,弯腰躲进葡萄架下,半弓着腰小心翼翼地继续前进,不敢弄出任何声响。
人声似乎向她逼近了,周轶回头看一眼,几道手电筒的光线若隐若现,他们似乎在一一排查就近的葡萄架。
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暴露。
周轶捏着手紧咬着下唇,心脏快速跳动着,手心里濡湿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