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两?”床上的裴屿舟凝着他的背影,仍有几分试探之意。
复明和他的伤不能相提并论,一个是急症,一个却是长期,甚至一辈子的事。
李柱和孙岚夫妇倒吸了口凉气,看着裴屿舟的目光都变了。
这怕真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
闻言,叶神医的脚步有所停顿,却没转身,他的声音里多了丝笑意:“一百两足矣。”
“但要你自己想法子挣来给我。”
说完,他便迈开脚步离开了屋子。
即使年岁已高,但他的背并不佝偻,看着依旧神采奕奕。
自己想法子挣。
他这是将若梨重见光明的机会都压在了他身上。
深吸口气,裴屿舟侧过脸看向站在月色下的纤细少女,眼神深邃,却很专注。
梨梨,我定会让你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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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两,需要自己挣的诊金像座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就连孙姨一家都跟着忧心,同时又很是困惑。
平日里叶神医给他们看诊虽也会收钱,但任何病症都不超过二十文,若实是穷困,他便分文不取,还会主动给药。
怎么到了两个刚经历过九死一生的孩子身上就变了?
不明白叶神医为何会对裴屿舟提那样的要求,但若梨还是请求孙姨给自己寻些可以挣钱的活计,想帮他分担些。
这毕竟是她的眼睛,不可能全指着他为自己奔波辛苦。
原本,若梨就已经欠着他救命之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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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傍晚,孙姨他们去隔壁村吃酒,家中就剩下若梨和裴屿舟。
他这五日需要卧床静养,平日里都是李柱去给他送吃的,帮他擦洗身体,今日无人能帮,若梨便只能自己过去。
一手端着有些烫的碗,一手扶着墙,她数着步子,慢吞吞地往裴屿舟住的小屋子挪。
只是距离就那么点,她再怎么缓,终究是有到的时候,且对她来说很快。
殊不知,屋里的裴屿舟像是熬过了几个春夏秋冬,就差直接违背叮嘱,起身跑出去将若梨拽进怀里,再压到床上狠狠亲吻。
虽不指望她的态度有所改变,但也不该是像在躲洪水猛兽一般。
还不如之前。
好歹他看得见,有时候还能摸得着。
如今只能挠心挠肺地想。
裴屿舟在心里犯嘀咕,而门口踌躇半晌的若梨终是再次迈开步子,拐过弯,走了进来。
下一刻她便感觉到他毫无收敛的,满是灼热与占有的强烈目光,心跳不由自主地快了起来,甚至耳廓也有些许抑制不住的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