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对话让原本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些许,秦王看了看燕王,笑得也颇有深意,“这个宝贝我们自然都得护着。”
闻此言燕王不知为何心头一跳,但他面不改色转而看向布防图,不再提起燕意欢,沉声开始分析形势。
在数万人的军营想要藏一个人自是十分容易,尤其是马营之中,人少马多,深夜之时只闻得时不时的踏蹄喷鼻之声,再有的便是那无孔不入的臭气。
一间普普通通的马棚内,时不时地传来一阵阵的呛咳声,细听之下,不正是燕意欢的声音。
此时的他身着一身普通士兵的服饰,头上也被带上了一顶藤甲帽遮住了半张脸,身上更是被捆得结结实实,歪倒在几块石砖架起的木板床上。
燕意欢一动不动的蜷缩在床板上,安安静静的好似睡着一般,直到一声叹息传来,他慢慢睁开双眼,委屈又绝望地看了看眼前的一切,
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到了现在这幅境地!
燕意欢原本以为到了军营,好歹也有他父王在,更是有他燕王府的半数军队,李玄璟起码能收敛些,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大胆,把自己绑在了这里。
所以现在知道他失踪的并非离得最近的父兄,而是远在宫中的皇上。
但燕意欢心里清楚得很,如今叛军以为皇上病重攻城在即,是一丝破绽也不能显露的,根本就无法现身将自己救出。
还好李玄璟信那什么命数,只要他不发疯,自己虽难过点,但好歹性命无虞。
说什么自小就心悦于自己,旁人看都不看一眼,就唯等着他。
若他李玄璟是真心这样想的,又怎可能这样对待他,若换做皇上,论他什么处境也绝不会让自己遭此大罪的。
就算是因为命格又如何,他是皇上命,自己是皇后命,更何况他二人还有前世缘分在,如此说来不是天时地利与人和,又有什么好纠结的。
当皇后怎么也比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太史令强多了,以后他燕三公子过的还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逍遥日子,对了,还不用做事。
哪怕世人不让男子做皇后又如何,他可是上天定下的命数,能奈他何?
反正有什么事还有比他个高的皇上顶着。
燕意欢胡思乱想间一会儿愁一会儿笑,笑着笑着却又开始难过,自己想通了又有何用,他现在已这副境遇,秦王又已拿到布防图占据了优势,自己这辈子大约也没什么机会再与皇上在一起了。
但皇上现在一定急死坏吧,燕意欢迷迷糊糊地想着。
这几日实在是太痛苦了,他只能不停地胡思乱想来转移些注意力,结果却是越想心下越,心中的思念竟如溃了堤的江河般汹涌,情绪之猛烈让燕意欢自己都愣在了原地,心头再次泛起熟悉的疼痛。
为何一想到皇上便会这般痛苦,而且燕意欢愈发清晰地感受到这种痛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强行钻出来似的,撕裂般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