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无语。
如果秦绾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确实是没说错什么,可问题是,她能不知道吗?能吗?
“听说,在云州的时候,宁王赐给端王一个庶妃?”老太君缓缓地开口道,“老身也是关心珍儿,不想她受了委屈了,倒要打听打听这个庶妃是什么人品。”
言下之意,是她给秦珍受的委屈?
秦绾一挑眉,微笑道:“纪氏不过是一商户之女,倒也没什么后台,只是……纪家把她送去伺候端王,到底是个姑娘家的,自小也是千金小姐般娇养的,皇家总不能不负责任吧?所以王爷做主,给纪氏一个庶妃的名分也罢了。”
老太君揉了揉额头,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秦绾只说纪家将她送去伺候端王,可什么样的伺候法居然要皇家不得不负责的?这等爬床的女子不知廉耻,手段下作,就算身份不高,但也很能给秦珍添堵。
“那贵妃娘娘为何要给端王赐侍妾?”张氏急急地问道。
“母亲这话就说得奇怪了。”秦绾顿了顿,才看着她,好笑地道,“女儿远在云州,怎么会知道贵妃娘娘为何给端王赐侍妾呢?”
张氏无言以对,但心里却总觉得,秦绾一定是知道原因的,只是不肯告诉她们罢了。
如果说只是贵妃娘娘赐了四个侍妾,虽然也说不过去,但总还是情有可原,可帝后紧接着赐下八个侍女,就太不寻常了。端王在云州可是办砸了事的,因此原本应该晋升亲王的旨意一直都没下来,怎么可能又受赏呢?受赏也罢了,还能解释成压惊,可端王都要大婚了,赐一群美女,怎么看都不像回事吧?
“你真的不知道?”老太君盯着她道。
“好吧,我知道。”秦绾想了想,一摊手。
“那还不赶紧说。”老太君瞪了她一眼。
“不能说。”秦绾笑道,随即,不等她发怒,接着又说道,“能说的话,父亲就说了,祖母今日也不用询问孙女了。父亲都不敢说的,孙女……怎么敢说呢?”
老太君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当日儿子怒气冲冲地进宫去找皇帝说理,可回来后却反而把张氏骂了回去,还叫秦珍安心备嫁,别想些有的没的,理由却是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如今仔细想来,处处透着怪异。
该不会……牵扯到什么皇室秘闻里去了吧?
老太君毕竟比张氏见多识广,想着,也有些不安起来。
“那我的珍儿可怎么办啊。”张氏抹泪道。
秦珍的婚事不止是张氏的荣耀,更是秦桦日后最有利的支持。和秦建云不同,张氏根本就没指望过秦绾嫁入宁王府后能帮着秦桦,秦珍和端王才是秦桦的后盾。将来再给秦珠找一门称心如意的婚事就好了。
“不就是几个妾,母亲怕什么?”秦绾不以为然道。
“不就是几个妾?”张氏怒道,“若是宁王殿下纳妾,你还这般云淡风轻?”
“全杀了便是,能有多大事。”秦绾一耸肩,满不在乎。
张氏被她的语气吓了一跳,忽的又想起那日宫宴上夏婉怡血溅明光殿,不由得脸色都发白了,半晌,又不甘心地道:“陛下所赐,难不成你也敢杀?”
“王爷说,后院有别人,我可提剑尽杀之,陛下说,准奏。”秦绾一脸嘲讽地看着她,“陛下金口玉言,怎么可能出尔反尔?”
“简直胡闹!”老太君用拐杖顿地,一脸怒气地道,“你身为女子,拦着不许夫家纳妾成何体统?便是珍儿,若是端王等珍儿过门个一年半载的再纳侍妾,老身和你母亲也不会拦着。”
“因为……”秦绾想了想,随即一脸诚恳地道,“王妃善妒,王爷惧内?”
“……”屋里从老太君到小丫头全部风中凌乱了。
“你你你……你哪点像是个姑娘家!”老太君指着她,一脸的痛心疾首,气都快喘不上来了,慌得张氏赶紧上前又是拍胸又是捶背的,还喂了一盏热茶,好半天才顺了气。
秦绾看看自己,很纳闷地问蝶衣:“我不像个姑娘,难道还长得像个男人吗?”
蝶衣当着老太君和张氏的面也不好拿出纸笔来写字,只默默地看着她。
好一阵兵荒马乱,屋子里才安静下来。
“绾儿!”老太君看着她,叹息道,“这世上,哪个男子不偷腥,宁王现在喜欢你,那就都由着你,可你也不能恃宠生娇,万一以后他不喜欢你了,如今的宠爱就是你的罪过!听祖母的,先好好笼着宁王的心,早日生下嫡长子,握紧了王府大权,其他的,睁只眼闭只眼就够了!”
“他不喜欢我了,我难道就非喜欢他不可?”秦绾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