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萧朔要来,番子们都是肃然起敬。
安平侯更慌了,站在那里手足无措,他自打被过继后,这半辈子都是顺风顺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面,惊得汗流浃背,都快哭出来了。
很快,就有两个番子押着安平侯府的一家老小到了,安平侯有一妻三妾,子女四个,一见到安平侯全都哭着扑了过去。
申千户就坐在太师椅上,自顾自地饮着茶,嗓音尖利地说道:“这一家子感情这般好,就都关一块儿吧,也免得总说咱们东厂不近人情。就关偏厅好了,地方也大。”
番子:“是,千户。”
安平侯眼睁睁地看着妻妾孩子过来晃了一圈,就又都被带了出去,所有人都是白着一张脸,脸上是说不出来的惶恐和不安。
安平侯府被抄家了,他们是会被流放,还是被没为官奴?
安平侯同样不知该如何是好。
妻儿们的哭泣声还在耳边,而他却无能为力。
安静的正厅里,只有申千户茶盖碰撞茶碗的声音,轻轻敲打着安平侯惶恐不安的心。
安平侯不由想起了当年。
岭南王府出事后,整个薛氏一族既为失了依仗悲痛欲绝,又对将来充满了迷茫和不安。
他也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他撞了大运。
先帝说是要为岭南王挑嗣子,让薛氏一族送了十个人去京城。
先帝亲自挑中了他。让他从一个一穷二白的小子,一跃成为了堂堂的侯爷,还继承了岭南王府的万贯家财。
他尝到了从未想象过的,富贵的滋味,他才富贵了二十年,怎么突然就没了呢。
安平侯的身体晃了晃,眼前黑漆漆的,有些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
他来京城是为了更好的前程,不是为了被抄家啊……
“申千户,”一个番子拱手问道,“府里头还有一位太夫人。可要一并带来?”
他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太夫人身边的嬷嬷说了,盛大姑娘常过来探望太夫人。”
要不是这样,他早就把人一块儿押来了。
申千户一听,想也不想就道:“一个老太太而已,先不用惊动了。”
太夫人?
安平侯同样也听到了这三个字,心念一动。
当年,他继承了这个侯府,虽说是过继的嗣子,可岭南王一家都死光了,他这个嗣子完全可以当家做主的,只不过,先帝还给了一个老太太让他奉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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