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感慨,一饮而尽。
老蒙这番话激昂澎湃,鼓得司绒心潮跟着涌动,酒意一道泛上来。
古睿已经喝醉了,扯着师红璇和几位大臣往边上去,非要用石子枝条搭个榷场的模样给人看,徐夫人也凑趣,叫人给古大人上一张长桌,要看看古大人的手上功夫。
那边热闹喧腾,座上除了司绒和封暄,只有一个打盹的大人。
她侧头,手指支着额,偏头看封暄。
封暄正拨着茶碗盖,身姿挺拔,他也喝了不少,耳下到脖颈那块有些微泛红,察觉到司绒看他,挑眼:“喝多了?”
酒意熏人,司绒眼里的光膜像浸在了雾里,欲隐欲现的,那饱含勃勃活力的妩媚从眼尾漏出个一星半点,她好像对自己此刻的诱惑感浑然不知,用手作了格挡,挡住了几丈之外的喧嚣,肆无忌惮地只露给眼前人看。
她甚至举起了酒杯,说:“走一个,为……为了什么呢?”
确实有几分微酩了。
封暄眉眼柔和,柔和里又藏着满是侵略性的欲望,他尽数接收了司绒的妩媚,和着酒意,把它们酿得又醇又烈,烧着他心口。
他同样举杯,说:“为百年好合。”
司绒挑起眼角,笑:“那是交杯酒,殿下别诓我。”
封暄略作思考:“也是,那就为白头偕老。”
“好啊。”
她或许是醉了。
或许也没醉。
两只酒杯在空中靠近,头上顶着一带碎盐粒般的天河,两人酒杯里落的都是闪烁的星芒,瞳孔里倒映的都是彼此,在迷离的光影里,满堂的喧嚣都消失不见。
酒杯轻轻一碰。
清脆的薄瓷声像石子落湖,荡开了这浓稠的情绪,泛起的涟漪化作酒液入肠侵心。
古睿最终是没能用石子枝条搭起榷场的模样,捏着石头半晌落不下手,老蒙一瞧,哈哈大笑,竟是站着就打起了酒呼噜。
司绒搁下酒杯时,在桌案底下,悄悄勾住了封暄的手指头,往他手腕上划了两下。
徐夫人唤人带古大人下去醒酒,又吩咐厨房上点汤水、醒酒茶来,又返回席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