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并未继续说下去,只垂眸看了看手上包扎好的伤口,声音如淙淙泉水般温柔,“多谢。”
江眠月心中一动,退后几步,忽然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原以为他会抵触她这般不守规矩的……近乎僭越的话语,或是冷漠相对颇有些不满,再不济,也是随意敷衍过去。
却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温和又安静,让人没有办法讨厌他。
众人畏他敬他厌他恨他……她之前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如今,她却愈发对他有所改观。
导致方才看到那伤口,着实有些于心不忍,那些话居然便这样脱口而出。
这种情形,若放在刚重生那会儿,她是做梦也想不到的。
“只有你……”
他后续的话语还未说完,江眠月却不敢问,怕问出什么令她动摇的话语。
江眠月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还是原来那张精致的脸,还是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少了些什么,却又多了些什么。
他在伤口裂开前,似乎在写什么奏折,只是那奏折上头一片空白,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晕染了一片。
祁云峥用那伤了的手轻轻捉起那奏折,收起来扔在一旁,动作略有些笨拙。
这样的他有些陌生,虽然不想承认,但又确实是有些惹人心疼……
上辈子他从不会如此。
可如今的他,相处起来,却比从前要好了许多,至少她不必再时刻担惊受怕,被他左右磋磨。
一个人的变化,真的能这么大么?
“想什么?”祁云峥见她一直发呆不语,看起来心情仿佛很复杂,主动开口道,“今日来还有何事?”
江眠月一愣,她原本害怕祁云峥生气,又担心话题不方便引过去,便想办法找了好几个借口……如还衣裳,如竹书算表,却没想到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该说的话似乎都说完了,那竹书算表似乎也并没有再拿出来的必要,便道,“就是这桩事,想与您解释清楚,其他没有了。”
&ot;竹书算表拿来何用?&ot;祁云峥问。
原来已经被他看到了……这可如何说才好。
江眠月呼吸一滞,只觉得耳根上的热度一直未褪去,心中乱糟糟的,不敢直视他,“原本有些问题想要问您,如今您受了伤,还是改日吧。”
“无妨。”祁云峥立刻开口截断她的话,“拿来吧,我教你。”
江眠月心中一紧。
没必要……没必要教她这个,更何况她还没想好要问什么。
“不必了,祭酒大人,您手上有伤,不大方便,学生还是改日……”她一抬眸,却见他目光悠然的看着她,带着几分笑意,仿佛看穿她心中所想。
江眠月垂下头,“其实……此事另有原因。”
“嗯?”他仿佛鼓励她接着说,面容笑意渐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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