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俞介绍完又叹了一声:“东西虽好,不过就是不知能不能做出来。”
乔鹤枝道:“既然图纸都画出来了,想必做出来也不难,不如将画好的图纸拿去问问舅舅,兴许他可以做出来。”
方俞惊喜道:“我差点忘了你舅舅是工籍匠人。”
“明日回去便把图纸带上,舅舅家离家里不远,到时候请舅舅过来吃个便饭,问问当如何制作。”
“那可太好了!”
方俞想着要找工匠就多画了好几种备选方案,蓄墨的管子手工吸入的,在屁股上安置一根拉管吸墨的……他一并画在了纸上细细润色一番,期待着至少能够做成一样。
两人在这头琴瑟和鸣,温馨和睦,长寿堂那头却不得安宁。
尹娆儿今日吃尽了方俞的苦头,夜里想去找方俞说情,到暮苍小谢这头来,想要去书房里,却是被早就得了交待的雪竹拦在了外头,她哭闹无效后,又气鼓鼓的去找陈氏,却没想到又不被钱婆子拦着,出来吹了半个时辰的冷风,却是一个人都没见着。
她心里又慌又冷,眼见着颇有可能是要失去方家这座靠山了,想要连夜回去和家里商量对策,可是又被下人看守着不让出宅子,硬生生是在油锅里熬着。
而离她不过几层墙的陈氏也未好到哪里去,方俞几句不着边际的话让她心里忽然就没了着落,夜里饭也未用两口,神色忧忧。
陈氏心里不信方俞的话,那活生生能吃能笑的人,分明就是他儿子的模样,毋庸置疑。可是她心里也有一层不解,自打方俞落水后确实不似以往,说话做事都有了大的改变,她又找不到个合适的说辞。
说起落水,她又忍不住埋怨起尹娆儿来,若不是那丫头,她儿哪里会往村子里去,还横生了这么一桩祸事出来,出事后也不见人来探问,今下要买布匹想着来找他们家了,这丫头也是活该受了厌弃。
陈氏心事重重,难道安静沉默,早早的躺到了床上,也不拉着下人婆子说话,就那么翻来覆去的想着。下人都觉得今日人有些怪,以为是被乔鹤枝气的厉害了,但她既不闹腾,大伙儿也落得个清闲,谁也没有上前去自讨没趣。
翌日,方俞洗漱完毕,按照旧历正准备去长寿堂给陈氏请安,反而是长寿堂的下人先来回报,说陈氏一大早便出了门,而尹娆儿也拿了方家给买的布匹,天蒙蒙亮便坐着家里的马车回了村。
“马车是母亲给她安排的?”
雪竹道:“是表小姐自己要求的,她要走时老太太已经出了门,小的原想着让表小姐好歹同主君说一声,但她眼睛肿的似核桃一般大,说是没脸见主君。”
方俞嗤笑道:“她不好意思见我,倒是好意思使着方家的好处。且让她去吧,左右过些日子我也会去村里一趟,倒是母亲,他一老太太无事这么早出门做什么?”
“小的去打听过了,可长寿堂那头不知究竟是口风严,还是下人根本不知老太太出门是要做什么,竟是什么也未问出,只知老太太带了钱婆子出去。”
方俞沉吟了片刻,对雪竹勾了勾手:“你附耳上来,我且同你交待两句。”
第18章
乔鹤枝一夜好眠,醒来时已经近辰时,且不是他睡到的自然醒,而是被宅子里叮叮当当的声音给吵醒的。
“公子,您快赶紧起身吧。”
“发生何事了?”乔鹤枝双眼朦胧,从床上撑起,发现外头天已大亮:“可是婆婆唤?”
“老太太不知作何请了些巫师到家里来,五六个人花着花脸打扮的可吓人,这朝已经朝小桐院过来了。”
“什么!”乔鹤枝惊呼出声,连忙穿上了衣物,连洗漱都还未曾来得及,屋外的声音便越来越大:“这究竟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门便被推开,几个带着面具,头顶高帽的人忽然闯进屋,几人打扮一致,手中拿着不同的法器晃跳,铃铛吵的人头疼。
“婆婆,这是做什么?”
陈氏恶匆匆进屋,一把薅开乔鹤枝:“躲一边去,就是你这妖精蛊惑了我儿的心智,今日我便请了大师来做法,看你何处遁形!”
乔鹤枝被说的一头雾水,忽的手举火把的巫师往空气中喷了一口酒水,火焰长燎爆开,直冲乔鹤枝,他下意识往后退,险些撞倒了水盆。
屋子里又是烧火盆又是跳大神,整间屋子闹得乌烟瘴气。
“大师,大师!”陈氏拉着为首的巫师:“邪气可能驱除?”
巫师讳莫如深:“老太太,该做的我们自会做好。”
陈氏凑上前去:“那他到底是不是妖精?大师能不能现在就让他显形,不会是大师道行不够,制服不了那妖精。”
巫师斜了老婆子一眼:“我们是除却宅中污斜气,临近年关辞旧迎新,不是捉妖的道士。”
“您若是一早让捉妖,我们便不过来了,要捉妖便另请高明吧。城东口有两个道士,不过估摸这阵子也忙,城中诸位大户都在开坛做法祈福,不仅给的酬劳丰厚,还准备丰盛酒饭,小户生意他们想必是不接了。”
“老太太,今天就到这儿吧。”巫师朝屋里跳大神的一挥手,草草跳完了大神:“收活儿。”
“诶,你们怎么就走了,拿人钱财□□!事情没有办完如何能走!”陈氏连忙去拽着人:“这不是白来一趟,什么都没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