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奴婢该死。&rdo;半夏只是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说这句话,其余的她也讲不出。
阮绵绵面色苍白,嘴角带着几分鲜红的血迹,她攥紧了帕子,目光有些涣散。
她立刻被抬走了,大夫自然也是请到府上替她治疗,阮富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还要压低了火气来安抚财神爷,免得把这位爷给怠慢了。
&ldo;你们府上还真热闹,阮兄,北平有户张家,家里有煤矿线,你听说过吗?&rdo;顾瑾言整理了一下衣袖,轻声问了一句。
阮富立刻点头,北平张家可是与顾家齐名的存在,那煤矿线抓在手里就是好多钱。
&ldo;他们家最近发生了几件新鲜事儿,听说昨日刚尘埃落定了,阮兄要是有空闲不妨探听一下,心里有个数。&rdo;顾瑾言轻轻地扯着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来,手一抬,身后伺候的人就利索地把软轿抬起来离开了。
阮富怔了片刻,才立刻把阮德招呼过来,叫他想法子打听一下。
他们这种成功商人,心里头难免诸多的弯弯绕绕,顾财神爷提起张家可不算什么好事儿,毕竟同在北平混,利益纠葛少不了。
大夫来给阮绵绵诊断,依然还是老三句话,叹息加摇头,外加始终用一种谴责的目光看着阮富,总觉得他这个爹做的十分不称职,才让娇滴滴的小姐在自己家还要不断受气,病情毫无进展。
一直到了晚上,阮德才来找他复命。
&ldo;老爷,小的打听了一些,但是我们在北平基本上没什么人手,外加离得远,消息传的慢。还是顾爷身边的郭涛漏了点口风,张家老爷的姨太太众多,争风吃醋很常见,还出了人命。但是张老爷又一味地和稀泥,终于是出了大事儿。&rdo;
阮德边说边打量着阮富的表情,毕竟阮家姨太太众多也是出了名的,而且人命也不是没出过。
一说还是十年前了,太太与大姨太两人的争端,斗得阮家鸡犬不宁,说一句死伤无数也不为过了。
当初经历了那场难事的下人们,死的死卖的卖,已经所剩无几了。
&ldo;什么大事儿?&rdo;阮富显然也想到了自己家,面色一肃,不由得认真对待起来。
&ldo;张家绝后了。&rdo;
阮德话音刚落,阮富这手就跟着一抖,手里的茶盏直接摔在了地上。
&ldo;绝后?张家家大业大,子孙也该多多的才是,哪怕正主死了,难不成妾生子也没了?就算妾生子没了,还有外头养着的那些,就算儿子们都死了,那还可以再生啊!&rdo;阮富显然不信。
像他们这种人家,最常见的情形就是一夜留情,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就冒出一个儿子来上门认清的,就算其中有大部分假的,也会有那么几个真的。
阮德听他家老爷说得这话,不由得在心里唾弃,这说得生个孩子跟母鸡下蛋似的,一天一个那么容易。
&ldo;先死的就是外头养得那些,张家家主认为反正不是正经儿子,死就死吧,没管。后来又死的妾生子,他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轮到了张家太太的孩子,还有他自个儿的那玩意,被簪子给戳烂了。一夜之间,就绝后了。&rdo;阮德依然不紧不慢地说着。
不过阮富却不由得打哆嗦,他险些坐不稳。
女人凶狠起来,可是什么事儿都能做出来,他从十年前就知道了,他身边的这些女人,好的时候千般好,坏的时候一个个都能变成母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