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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琴姨太是最后抬进阮家门的姨太，阮富宠着她也有几年了，她身边的串儿也见过数面，平时都是聪颖乖巧，眼皮子极其顺溜，今日一反常态，恐怕是这棋子出问题了。

串儿把棋盒双手奉上的时候，全身都在发抖，若不是一旁的踏雪顺手扶了她一把，兴许串儿能直接吓得跪倒在地。

阮富皱着眉头瞥了她一眼，眼神中暗含着警告。

他伸手直接打开木匣子，里面是配套的棋，不止有棋子还有两个棋盒，用来分装黑白两子的。

&ldo;爹，这棋是不是很好？我怕给了琴姨太两千块，根本就不够，稍后您提我问问她缺了多少，日后我好补给她。不过爹先借点给我吧？若是还要大几千，恐怕要几年凑的，我一月零花钱一百块，恐怕琴姨等不了那么久……&rdo;

她边说边伸头去看，想要看看里面的棋子究竟什么样儿。

&ldo;啪‐‐&rdo;的一声，阮富根本没给她看，直接合上了盖子。

&ldo;爹，你怎么了？&rdo;阮绵绵轻声问了一句。

阮富的脸色极差，阴沉得像是六月雷暴雨来临前的天气一般，沉闷而压抑，山雨欲来。

他对上阮绵绵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更是觉得心头不顺。

&ldo;这就是你们姨太太费尽千辛万苦买的宝贝？两千块没够花的吧？&rdo;阮富扭头看向串儿，冷笑着问道。

串儿脸色惨白，&ldo;噗通&rdo;一声跪倒在地上，知道事情败露了。

老爷走南闯北的，什么宝贝没瞧过，只看一眼就知道这棋子是糊弄小孩子的玩意儿，但这不该用来糊弄他的女儿。

&ldo;奴婢，不知。&rdo;她抖了半天，才说出这一句话来。

&ldo;肯定不够吧，祖母寿辰，绵绵自然是要倾囊而出。无奈我没用，不能赚钱，买个礼物还要跟爹爹筹钱，您不会生气吧？&rdo;阮绵绵毫不纠缠那盒棋，只是小心翼翼地看向阮富，好像以为他这难看的脸色，是被她要钱所致。

阮富缓和了面色，拍了拍阮绵绵的手，&ldo;这暖玉是极上等的，只是棋盒不太好，爹先拿去找了匠人来做个更好的给你。你是一番孝心，岂是能用钱衡量的，家里再怎么说也短不了你的。&rdo;

&ldo;琴姨一直对我很好，我也想着回报她一二。爹以后可得多替我记着，要好好疼一疼九弟。&rdo;

阮绵绵说这话的时候，眉眼弯弯，和善得像个菩萨身边的善财童子一般。

阮富的面色一变，不由冷笑出声：&ldo;你琴姨当真是很好，好得很呢。爹这就去奖赏她一番，对我们家六小姐，真是疼到心坎儿里了。&rdo;

他这语气任谁都能听出是嘲讽十足的，偏生阮绵绵就做不知，捂着嘴轻笑：&ldo;那爹可不能告诉其他姨太太，免得她们要怪罪我给琴姨要好处了。&rdo;

串儿跟着阮富出了门，腿肚子抖得已经快抽筋了，就盼望着老爷能留她一条活路。

没想到刚下了楼，阮富就把管家找来了。

&ldo;这丫头偷了主子两千块，找个地方让她活着还债，带走。&rdo;阮富面无表情地指着串儿。

就这么一句话就决定了串儿的后半生。

&ldo;老爷，不是奴婢，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胆子都不可能，是姨太太‐‐&rdo;

她求饶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管家找人捂住嘴拖走了。

管家跟着阮富多年，自是知道这位老爷面慈心狠，两千块这样的大的数目，不抱官不索命，却要一分一分的还债。这钱岂是那么好还的，一个什么本事儿都没有的丫鬟，唯有一张脸和这身子能用了，除了勾栏院，还能有什么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