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姜侯在金陵上任不过半年,我家老太爷也还没发话,你们就这般性急,要换节度使?”
姞方升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说道:“这不是儿子的主张,实在是盐帮猖狂,这次查案影响了出货,苏州那边也催得紧,这才把他们逼急了。”
姞高悦冷哼一声:“你是扬州父母官,怎么倒受苏州辖制,连盐帮也弹压不住,要你在扬州何用?”
姞方升赶忙欠身说道:“实是儿子无能,只是过了这些天还没找到,想来可能被人救上岸了,儿子回去再派人找找。”
姞高悦心中明白,盐帮之所以用这种动静大但杀伤力不太高的法子,主要还是为了警告威胁,所以姜严著此刻大约还是躲在哪里观察情况。
于是他悠悠喝了口茶,说道:“你且先回去,把人找到是最好,老太爷那边我替你说说。”
“是,是。”姞方升连连点头,心想好在姞高悦嗜财,他这回下了血本才敲开义父的门,有了他这话,姞方升放心了几分。
他也不敢多叨扰,说完话便起身告辞回扬州了。
这次跟着姜严著一块儿失踪的,还有扬州盐运使司的长官姜屠薇,姞方升想了想,这盐运使司虽然设在扬州,但其实归户部管辖,虽然她还兼着扬州少尹,但人是挂名在户部,所以他还得回去给户部的人写封信,免得那边又有人来发难。
等回到扬州处理完这些琐事,他又把所有府衙官员找了来,加派了人手,哪怕掘地三尺,也得把节度使找到。
姜严著这天正在盐场边的小院儿里来回踱着步,她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安排,只等一个人和一件重要物事到。
正在她低头想事情时,院门打开了,轻吕笑着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子,明艳大气,正是鸾镜儿。
姜严著见她们来了,忙走上来,一把拉住鸾镜儿,笑道:“盼杀我也!”
又转头问轻吕:“东西可带来了?”
轻吕笑着抬了抬手中拎的锦盒:“这点事都办不好,我怎么有脸回来?”
姜严著见了,笑道:“好,好,先进屋,进屋说。”
说着便拉着鸾镜儿,同轻吕一起进到里屋,里面还有一位客人在此,姜屠薇正坐在那人对面喝茶,鸾镜儿进屋一瞧,竟是贵三娘,喜道:“三娘!”
贵三娘见是她来了,忙站起身走过来一把将她抱住:“走了十多年了,眼见是出息了!”
鸾镜儿自从姥姥去世,祖宅被强买,愤然离开了扬州,这一晃十余年,才回到故地来。
她想到自己这次回来,还能帮上姜严著一个大忙,心中不禁也有些激动,众人厮见毕,才坐下来谈论正事。
等事情都安排妥当后,众人便分头散了,三日后,姜严著穿着节度使的官袍,手里拎着个锦盒,来到了扬州府衙门口。
那门口的衙役认得姜严著,见是节度使大人回来了,起先还以为见了鬼,忙转身跑进里面通传,进门时还摔了个大马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