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自己也不爱出门交际,天天就憋在谢府大院里,比黄花大闺女还要难见。
“变得更像狐狸精了?”李寒池挑眉。
高骏联想到谢资安的说话、神态、身姿,顿时觉得狐狸精这三字仿佛是为谢资安量身定做的。
他一拍大腿:“哎呦,他就是狐狸精,景宸你说到我的心坎上了。”
他一点也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量不自觉提高了好多,一堆人偏头看他,只隔着个李寒池的谢资安坐在那儿更是听得清清楚楚。
李寒池是真想把酒樽里的酒泼到高骏那张大脸上,说话都透着寒气:“我看你是鬼迷了心窍。”
朱缨虽坐得离他们远,但不忘与周围人说笑的同时,将那边剑拔弩张的情况全部揽收眼底和心底。
他是有些失望的,该着的火势没着起来,刚准备添一把火,它竟然自己烧了起来了,颇有燎原之势呢。
谢资安的右手没好全,握不住东西。他只能伸出左手去握酒樽和拿筷子,倒不是他真有心思吃喝。
而是李寒池坐在他旁边,他若一动不动僵得跟个一样,不免又落了这人“怕”字的口舌。
他的左手用了有一段时间了,但用得还是不大顺。
就像现在他想夹颗花生米,被李寒池右手一碰,它便从两根筷子间掉了。
那剥了皮的生花生像是存心与他作对,滚哪不好,偏偏滚到了李寒池的酒樽前。
真是他不惹麻烦,麻烦自己找上门来。
“体弱到连个花生米都夹不住?”对方哂笑,“要爷儿喂你吗?”
谢资安举起自己颤着的右手,叹道:“是真体弱,不是装得,那夜小将军不是全看见了吗?”
谢资安进来的时候,右手颤得厉害,李寒池没看到那疤还当他是怕自个怕得要紧。
现在谢资安把右手完完全全的露出来,他一眼就看清了谢资安右手手背的疤痕。
谢家没没落前,谢资安也是被娇养长大的,一双手养得又白又细,尤其是他的指骨十分修长漂亮,比姑娘们的还要好看。
因此,手背上的疤痕被衬得格外触目惊心。
李寒池看着这疤,忽然想起两个多月前的那个雨夜。
眼前人倔得要死,躺在血泊中几乎赔了命,硬是咬着牙不肯吐露账簿的半个字,哪怕账簿触手可及。
他拧了下眉,但很快又舒展开来,用惯使的吊儿郎当的口吻说道:“伤成这样,还跑出来给别人过生辰,心里怕不是惦记着什么吧?”
“小将军真是高看我了,我一个废人能惦记什么?”谢资安缓缓放下举着的右手,眼眸平静,“无非是惦记怎么活着。”
闻声,李寒池没回话,他倒了杯烈酒,一口灌进嗓子,嗓子眼顿时火辣辣得疼,眼尾都被辣红了,不过身上的寒气倒是散退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