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田平安和儿孙商量过后,又问过贺红英的意见,还是同意了陈萝跟着去越州。
越州在东南边,离海比较近,典型的南方气侯,他们这几天出发,一路向南会越来越热,并不是很难挨,也不需要带太多的行礼,就是一路不是平川,跋山涉水并不好走。
如果陈萝不去的话,田慕贤和小厮两个骑马要快的多,大约可节省一半的时间,可是陈萝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跟着去。
一来她实在很想见见弟弟乔楠一面,侯府的情况让她很不放心,祖母和亲爹是否可靠还很难说,母亲体弱多病自身难保,弟弟可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实实在在的依靠。
二来在古代出远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别是女子,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在方圆百里内打转转,她要抓住机会出一趟远门。
三是她对那个几乎可以确定是穿越人开办的南越书院十分仰慕,很想亲自去看看,希望能找到一些属于现代学院的种种痕迹,也好安慰一下她对前世的种种思念。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她实在不想放过。等将来回了京城,怕是出一趟侯府都不容易,这么大的天地,她很想去看看,看看这个陌生的时代与她前世生活的地方是否同一个时空。
田慕贤已经同意带她去,还在贺红英的帮助下给她列了一个行礼清单,本来田慕贤定在三日后出发,为了照顾陈萝,改在了五日后出发,她的行礼必须很快备齐,还得考虑好要带哪个丫头去。
最关健的是,还要说服嬷嬷同意她去。陈萝思前想后,除了实话实说,再没有什么理由能说服嬷嬷同意跋山涉水千里奔波了。
她来到嬷嬷的跨院,请阿璇拿了针线守在门口,不得让任何人靠近,她的身份暂时还要保密。
秦嬷嬷正在听玳瑁给她念佛经,陈萝让玳瑁上了茶退下不得打扰,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秦嬷嬷吓了一跳。
陈萝径直开口:“嬷嬷别着急,听我细说。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大表兄这次出门是去京城走镖,我托他打听了侯府的情况,担心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嬷嬷听了受不住,所以提前没有告诉你,如今却是不说不行了。”
然后把长平侯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秦嬷嬷,秦嬷嬷对其他人倒不在意,也不在乎侯爷是否回京,侯府由谁掌家,只听到夫人长年养病,十年未出现在人前时泪流满面。
再听到小公子乔楠六岁就被送到离京几千里的南越书院去读书,身边只跟着一个半大小厮,顿时满面悲愤。
“一定是老夫人的主意!她容不下小姐也就算了,为何连小公子也容不下!他现在可是侯府唯一的独苗,他就不怕断了侯府的香火?都是嫡亲的孙子孙女,你说她咋就那么心狠?”
陈萝不想节外生枝,也担心她藏不住事做过什么过激的事来,就劝慰道:“莫不我们弄错了老夫人的用心?她再怎么着也不可能对自己嫡亲的孙子孙女如此狠心。
大表兄说京城人暗中传说侯府的风水不利子嗣,要不然也不会只剩下侯爷一个儿子,还说他是长年驻守西南才活了下来,要是留在京城说不定也早没命了。
或许老夫人听到这个谣言实在吓怕了,所以宁肯信其有,也要把我和弟弟送的远远的,对不对?”
秦嬷嬷也不愿把老夫人想的如此狠毒,因为这实在不合情理的事,也觉得陈萝说的有道理,也就说服自己信了她的话。
“至于母亲,虽然体弱多病多年未出侯府,但她能十年安然无恙,想来不是什么要命的毛病,很可能是当年为了我落下的病根,也可能是因为思念我和弟弟心情郁闷,说不定等我们以后回去她很快就好了,侯府总不会在生活上亏待她。”
秦嬷嬷心里好受了一些,抹去眼泪说:“小姐说的也是。夫人倒还好说,她身边还有几个忠心的人,侯府也不会亏待她,何况夫人还有嫁妆。
侯爷已经丧过一次妻,一定会善待夫人的,否则夫人有个万一,侯爷岂不落了个克妻之名?想是这辈子都要做鳏夫了。
就是小公子非常让人担心,他从小在侯府没有受过半点苦,一般人家都是先让孩子在家里启蒙,等满十二岁之后才送去,他才六岁就被送那么远,心可真狠!
就算不得不把他送走,为什么不多派几个可靠的人服侍他?好多大家公子都是在书院外面租了房子,由得力的管事领着丫头婆子服侍着,半点苦也不让受的,府里为什么不这么做?
能只带一个小厮,那肯定是在书院里吃住,怎能比上在家里?虽然我只在月子里照看过他,但心里也是和小姐一样疼的,实在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