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读书人,不知道、也不关心勋贵阶层的事。上峰想着他之前进宫那次很出风头,得了萧珏的褒奖不说,还说下回入宫宣讲还找他,就做了个顺水人情,又让应弈然去了。
应弈然到了萧珏跟前,萧珏压根没记起他是谁,只觉得他有些面熟罢了。
不过他肚子里确实有墨水,说文章讲时事都头头是道。
萧珏听着不错,又赞了他两句,而后就是日常赏赐。
应弈然这回没要赏赐,只跪着道:“臣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圣上赐些旁的。”
萧珏心情不错,就笑着道:“旁的赏赐?你尽管说来。”
新朝正是缺人的时候,尤其是先帝去之前还大肆清理一遍朝堂,好多职差都还空着。
萧珏觉得眼前这翰林虽然年轻,但也有真才实学,若是求个不大的官位,尽可以放给他。不至于非得像翰林院那些老翰林似的,熬到三四十岁才有出头的机会。
应弈然就说起了宁北侯府的事。
他跪在萧珏面前说的,没注意到他越说,萧珏的脸越臭。
到了最后萧珏脸上笑影儿都没了,问他说:“宁北侯府立不立世子同你有什么关系?你收了人家的银钱来当说客?”
应弈然忙道不敢,“微臣哪敢收受贿赂,只是因为内子出自宁北侯府,岳丈和岳母为这事都急得不成了,微臣做女婿的……”
“你娶的是姜……姜什么来着?”萧珏打断她的话,但一时间又想不起具体名字,便又改口道:“是日前宫宴上给我舅母难堪的那个?”
宫宴上的事应弈然还真不清楚,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答。
萧珏烦躁地按了按眉心,又问他:“你就是应弈然?”
应弈然听出了他话里的冷意,但只能老实道:“正是微臣。”
萧珏不怒反笑,“宁北候夫人和你妻子在我皇祖母的寿宴上挑衅朕的舅母,藐视皇家威严,如今还想从朕手里讨要请封?”
应弈然再不敢多言,只敢磕头请罪,说:“微臣失言了,圣上息怒!”
“圣人有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家都不齐,旁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萧珏挥手让他退下,等人走了就问王德胜,说:“朕想找个人来讲经解解乏罢了,怎么偏偏去寻这么个人来?还嫌朕不够累?让朕又吃一场气。”
王德胜也是无辜,虽然是他传的口谕不假,但想着应弈然在翰林院又无什么资历,御前宣讲的机会怎么也不会次次轮到他,所以王德胜没指名道姓说别让应弈然来罢了。
谁都没想到来的偏偏是他。
要是应弈然不提宁北侯府便也罢了,萧珏不记得他是哪个,听一场也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