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今天竟是他长姐的生忌。
姜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抚慰到他,干脆就在床沿坐下,一边隔着被子在他胸口轻拍,一边问:“那要不要给姐姐祭奠一番?”
隔了好一会儿,沈时恩才道:“她不喜欢这些,还是算了吧。”
他幼年丧母,每到母亲生死忌日的时候就闷闷不乐。
而那几天她长姐就会带着他各种玩,还同他道:“先人已经去了,咱们活着的做这些苦样子给谁看呢?况且若是娘亲地下有知,你说他是想看你愁眉苦脸的,还是想看你活的恣意快乐呢?”
他知道长姐说的没错,可当时年纪还小,还是笑不出来。
他长姐也没办法,头疼地扶额道:“往后我死在你前头了,逢我的生辰死忌的,你可别做出这种苦样子。我在地下看到了都不能安生。”
长姐如母亲一般照顾他长大,他当时就急了,说:“姐姐不会死的!”
他长姐忍不住笑起来,说:“怎么不会死呢?是个人就会死的啊。而且我比你大这样多,肯定是会走在你前头的。总不能等我们小时恩都成了老头了,姐姐还活着那就成老妖怪了。”
……
……
那些不过是从前姐弟俩之间的戏言,却没想到一语成谶。
“阿桃,我是不是已经很老了?”沈时恩声音发涩,眼神也有些涣散。
姜桃听着他的糊涂话也不知道怎么接,只能继续轻拍着他,哄他睡觉。
“是啊,你老了,你现在要睡觉了,等睡醒了一切都好了。”
哄了好一阵儿,沈时恩终于闭上了眼,很快就沉沉睡去。
姜桃又守了他一会儿,用眼神仔细描摹着他的眉眼。
她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之前会觉得那少年格外可亲了,原来他眉眼间和沈时恩有三分相似。
不过世间好看得人大抵都有一些相似之处,而且那少年也没长成,就也不是特别明显。
沈时恩虽然不怎么提起从前的事情,倒是提起过他长姐几次,对旁的亲人都决口不提,想来应该都不在了。
他今天已经这样伤怀了,没必要再提起和他面有相似之处的人惹他回忆起痛苦的过往。
这么想着,姜桃就去收拾洗漱了。
…………
萧珏这边,听到沈时恩的声音后他就对附近的暗卫摆手示意,让他们随他一道离开了。
王德胜一直守在远处,回程的路上忍不住劝道:“殿下怎么不见见沈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