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梦转身拧开水龙头洗手,刚才的扭打中,徐梦头发也一团乱,她掏出包里的梳子梳头,仔仔细细的那种,好不臭美。
这时候,窝在一边的齐瑶伺机而动,抄起放在一边的笤帚猛地齐声往徐梦身上下,我赶紧上前,说时迟那时快,我挡在徐梦身侧,那笤帚就落在我身上,可疼了!然后我就发飙了!
我瞪了她一眼,她咬咬牙,瞳孔缩了缩,迅速卷土而来。
既然这么倔,就给点颜色瞧瞧了。
我反手抓着笤帚杆,从她手中拽了过来,齐瑶直接扑上来抓我的脸,她指甲很长,我没注意,被她划到下巴,顿时有种刺痛传来。
这时徐梦发飙了,扔了梳子冲上去,抓着齐瑶就开打,怒道,“我草泥马的,敢打我朋友!”
刘思涵也冲上去,和徐梦一起狂揍齐瑶,我从镜子里看到下巴出血,怒意涌上心头,冲上去和她们一起狂揍齐瑶。
暴力会让人上瘾,会让人狂躁,控制不住情绪。所以很多暴力变态都追求心理上的刺激,当你出手把敌人制服的时候,心里会涌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成就感,会让你产生一种无法言说的愉悦和激动,那种愉悦和激动会刺激你再次动手,倘若对手反抗或者怒骂,会更加刺激你暴力的情绪。
离开洗手间后,徐梦拍着我肩膀眨眼说,“杨小唯,我收拾她,算是给你道歉了,往后不会去我们班堵我了吧?”
我说,“不会了,谢谢你。”
徐梦说。“客气啥。以后就是朋友了,一起玩?”
我说,“好啊。”
那一晚我们三个人玩到九点多钟,徐梦还未尽兴,但我和刘思涵都兴致恹恹,准备回学校去了。离开电玩城的时候,门口两个男生等着她,我和刘思涵站在公交站台,看见她和那俩男生有说有笑,甚至还点了根烟,笑得特别灿烂,和她在学校里的模样,完全天差地别。
刘思涵不禁说,“今天我算是见识了,她太厉害了。小唯,你以后真要跟她一起玩?”
我知道刘思涵心里担心什么,但我不这么看,我说,“其实她这样的姑娘,很简单很纯粹,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至少不虚伪,不会背后插一刀。挺好的。”
刘思涵若有所思,“哦-------”
那件事过后,我和齐瑶没再碰面过,偶尔在厕所碰见,听人说她很久没去上课,似乎是在准备出国留学的事儿。
最后一次在学校见齐瑶,是六月校庆的时候。
2009年六月,我们学校一百年校庆,学校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校庆仪式,邀请了许多出名的校友回母校参加校庆,其中不乏清华北大人大中传和港大的学长学姐,还有几个从国外回来的学生代表致辞。那段时间,校内的学术氛围和喜庆氛围异常浓烈,在六月热辣的季节里,红红火火。
六月十八号这天,港大和清华的最后一场前辈演讲见面会完毕后,下午开始准备节目彩排,我们班准备的大合唱歌曲串烧,好似每个学校都这样,一到庆典,都少不了大合唱,所有人都能参加,也符合学校的氛围。我们班准备的串烧歌曲,欢快和祝福结合,大家只花了一个周练习,所以基本动作很少,只要求整齐便好。
下午彩排结束后,文娱委员打电话给我,说她家里临时有事要走,合唱的伴奏录音带暂时放在我这里,晚上让我帮忙组织表演,作为班长,我理所当然临危受命,但没想到,晚会开始后,我发现录音带被损坏了,那时候我们用的不是光碟,是刻录的带子,不知道被谁扯出来很长一截,根本没办法补救。
而我们班的节目,还有两个顺序要等。
这下要去重新找伴奏,完全不可能,每一首歌的截取位置都不同,重新刻录如天方夜谭。
候场的同学全都傻眼了,如果没有伴奏,大合生硬乏味,不如不唱,来宾除了学生和校友,还有许多媒体和单位,这是要给学校丢人了。
我抓着录音带呆若木鸡,不管同学怎么抱怨,我都不说话,不生气,因为某种程度上来说,真的是我保管不妥才出问题,可重点是,现在应该想办法解决。
这时,舞台上主持人已经在报幕,再两个节目,就该我们班了。
苏老师匆匆赶来,她也没办法,看着坏掉的录音带,绷着脸说,“实在不行,就让主持人取消节目吧!乱七八糟的唱,还不如不唱。”
“可是学校选拔出来的节目都是算准了时间的,忽然少了一个节目,不好说吧?而且,节目单都发在嘉宾手里了。”有同学说。
苏老师拧着眉毛,着急说,“那能怎么办?”
同学们面面相觑。
人群里不知道谁说了句,“谁弄坏的带子,谁上去表演个节目呗!将功赎罪啊!”
然后有人迎合起来,说不能给咱们班丢脸,我着急地看着苏老师,真是犯难了,“苏老师,我什么才艺都不会,这------”
苏老师真是气急了,瞪了我一眼,着急说,“谁叫你不仔细点,真是不让人省心!”她转身看着人群,问哪位同学愿意上去表演。
但都没人回应。
一个个都是学霸,且都没有准备,这种挑大梁的任务,一下不小心就都是错。
这时林阳从人群里走出来。站在我身侧,在别人都看不到的角度,抓紧了我的手,他指尖冰凉冰凉的,手心很是温柔,我抬头看着他,正好迎上他的目光,他微微点头,示意我不要担心。
“苏老师,我上去唱首歌吧。”林阳说。
所有人都看着林阳,惊讶又不可置信。
之前所有的班级活动,除了篮球联赛,林阳都不参与其中。他的特立独行,在班级里,甚至年级里,都是出了名的。
苏老师如释重负,高兴地说,“当真?唱歌,你伴奏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