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庐的手指又作势伸向第二颗纽扣,伸到半中央,他沉沉道:“还不自己去洗。”
他早看出唐梨只是个习惯过嘴瘾的家伙,一旦动真格,必定第一个先溜。
果不其然,他刚一松手,唐梨嗷的一声冲到卫生间去,咔嚓一声把门从里面锁上。
程庐唇角勾起,走到门口,低头轻轻敲了敲门,“实在不能自己洗,我可以帮忙的。”
里头传来委屈巴拉的两个字,“走开!”
程庐当然没走,他靠着墙,双手插兜,默默垂着眸。
过了一会,门被轻轻打开,程庐抬眸看过去,黄色气球从里面挤了出来,一点点往程庐面前飘去,在快要碰到他时,气球停了下来。
里面传来闷闷声,“程老师,帮我拿个浴巾好吗?在阳台上。”
程庐伸手弹了一下气球,气球激动得前后摇摆。
浴巾拿来,软绒绒的,摸起来手感极好。
“给!”
唐梨纤细的胳膊从里面伸出来,一阵瞎摸,终于摸到浴巾的那一刻,迅速开门收回。
犹如惊弓的鸟,掉队的雁。
程庐自始至终目不斜视。
里面传来哗啦呼啦的流水声,程庐往客厅走了走,期间还给唐加加盖了次被子。
又过了一会,黄色气球被人从里面又扯了扯。
“程老师,帮我拿个洗脸毛巾好吗?”
接下来,黄色气球成了信使。
“程老师,帮我倒杯温水好吗?”
“程老师,我突然想起阳台的花花没浇水。”
“程老师,帮我再添点温水好吗?”
…………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唐梨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还是穿着那套粉兔子睡衣,只是她的脸和兔子的垂耳朵一样都耷拉着……
程庐知道她洗得艰难,穿得也艰难。头发湿漉漉的,显然只是随意擦了擦。
他什么话也没说,走进浴室打开吹风机,手掌一勾,唐梨立马喜笑颜开冲过去,仰着脸冲着他笑。
她刚好到他的肩窝处,一个不用弯腰,一个不用踮脚,便能配合自如。
暖热的风呼呼地吹来,这一场景好似就是为了程庐修长的手指准备的……
五指缓缓插入唐梨柔软的头发中,黑色与白皙,湿润与炙热,融入抽出,交融互绕。
指腹不轻不重地揉着,唐梨舒服地眯起眼来。
程庐并没有用最热挡直接烘干,而是用温和的中档,耐心地从后往前一层层地把头发吹干。
程庐修长的身影藏在雾气笼罩的镜子里,唐梨怎么都看不清楚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