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你尚且年幼,此等事件,还是少过问为妙,爹爹自会安排。”陈辰悠悠道。
“我就纳闷,四哥为何事事都不上心。”
她走近陈辰,拍着他的胸口,昂着头,剪水双眸盯着他星子般的眼,疑惑:“莫非你无心的?”
顿了顿,狡黠道:“也不是呀,对花就很上心嘛,你刚刚的眉毛都连在一起了,哈哈。”
陈辰掸掉她在胸口作乱的手,理了理衣襟,漫不经心道:“惜花之人不摘花,你看到花就摘,从小到大一直这样,好歹你也是少年郎了,若被姑娘家看到,看人家还欢喜你不。”
陈晴撇撇嘴:“不就摘你一枝花吗,就如此数落我。”而后,背转过身,侧过脸,邪邪一笑,再道:“我送姑娘,看她欢喜不。”
眼前的人笑靥浅浅,眉眼弯弯,眸光闪闪,手摇花枝,身姿挺立,真是倜傥又潇洒。
陈辰展颜,笑容似满园的春色,甜甜淡淡的,全是温暖的勃勃生机,完全没有一本正经时的淡漠与冰冷。他提步上前,星眸流转,光华四射,道:“走吧。”
陈晴笑颜如花,清脆的嗓音满是欢喜:“好嘞。”
春风惠惠,流云容容,两位如玉公子并排穿梭在香径廊阁中。一白一蓝,一高一矮,衣袂飘飘,青丝飞扬,一样的风姿卓越,一样的玉树临风。
对于二位公子的到来,众人并未惊讶,只因早已习惯。
二人甚是低调,移步立在角落静听。
陈章发现了二人,走过来低声道:“都谈了一个时辰了,一个策略也没整出。”
三公子陈章已上了四年战场,如今已领校尉一职,体格健硕,小麦肤色,一双丹凤眼熠熠生辉。
陈晴抬眸看了眼陈章略显耐烦的脸,略思索,轻声道:“此役不同往常,萧贼联合鲜卑共同出兵,兵力上就两倍于我们,而朝廷内部又不统一,委实难打。”语罢,垂手摇晃着靓丽的迎春花。
陈章看看花,再看看陈晴比花靓的脸,眉头深锁,道:“阿晴,这个地方就别拿花了,名声要紧。”
“这里绿叶多,刚好可以衬花。”陈晴故意潇洒的甩了两圈花枝。
陈辰皱眉。陈章无视。
但吸引了厅内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
陈雍随着众人的视线也瞅见这枝亮眼的花枝,似是习惯了她的雅好,他很无语。身旁的陈钰招手,示意三人过去。
丞相的嫡长子陈钰,如今已是锦都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家世好,才学好,相貌好,上马能杀敌,提笔写乾坤,与京内文人雅士高官公子打成一片。虽家有娇妻,然不妨碍各色人物对他赠送美人,以期与他与陈家能够攀上关系。而那些见过他的女子,无不对其死心塌地,今生唯君不嫁。
“东北内斗多年,无暇放箭。江浙长沙闽南三郡如今三方鼎立自顾不暇。至于蜀中,那更不用担心,藏地近年滋扰不绝,蜀中敢到我们这来,藏地绝对杀他老窝。如此看来,此役不必担心各地会反叛。”陈雍第一谋士叶嘉悠然道。
“祭酒大人言之有理。”骠骑将军陈佑捏须道:“外部威胁排除,但朝堂内,诸多望风伺机而动者如何处置。”
“杀,大战当前,最忌蛊惑人心。”虎威将军夏杰厉声道。
“不可,此事牵涉甚广,总不能将这些人都杀光。”谋士杨含元摇首道。
“杀不行,不杀也不行,那要如何。”夏杰来回踱步,急躁万分。
一阵沉默,陈晴看大家愁云不展,淡淡出声:“杀是要杀的,关键是看杀谁,怎么杀。”
此言出,一厅的人望向手里拿着花枝的少年,若有所思。
陈晴无视众人探究的目光,款款道:“都说杀鸡儆猴,这回我们杀猴给鸡看。卖君求荣,天理不容,杀大官,曝尸,连坐,闹的越大越好。皇帝还在呢,居然想着侍新君,大逆不道,就是要敲敲这些人,吓死他们。不要一次杀完,时不时抓一个处置,让锦都笼罩在恐惧当中,吓到他们不敢想为止。”
说完,陈晴又摇了摇花枝,嘴角那抹笑意缥缈的如昆仑雪域上的浮云。
众人好像受惊了。
明明如阳光温暖,如花儿秀丽的少年,为何嘴角的笑意刺骨冰冷,说出的话语恶毒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