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理由……确实很幼稚。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方时清居然觉得,自己能理解对方的心情。
昨天的自己不也差不多吗?只想把那份荠菜炒鸡蛋私藏起来,不与任何人分享,希望只有自己一人享受到这份优待。因为昨天那餐对他而言意义太不一般了;那是从家人不在了之后,头一次有人为了他下厨,而且动手做饭的那个人,名叫肖锋镝。
对方既然给了他独一无二的体验,他当然应该以同样独一无二的东西来回报。但他却没能做到这一点,当然是他的不对。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他真心实意地道歉,“对不起,大佬,是我没考虑到你的……”
“你能理解?”肖锋镝重复了一遍,突然用力抓住他的肩膀,语气前所未有地激烈起来,“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你明白了吗?”
——等等,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方时清被他惊了一跳,又不确定起来。他的手心和眼神都是滚烫的,那种热度非常灼人,令人口干舌燥,心跳加速。
“呃,能……吧?因为你昨天的饭只做给了我一个人吃,所以今天我也应该只给你一个人?是我考虑不周,我明天做别的菜给你可以吗?只给你。”
“……”
肖锋镝眼里的热度一点点暗淡了下去。
他慢慢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不用麻烦了。今天这些就够了。”
对方的反应令方时清一阵迷茫。
——是他说错什么了吗?
难道今天这餐饭对大佬有更重要的意义吗?是他所想象不到的特殊意义,所以他说出“能理解”的时候,大佬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这才态度激烈?
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到更多的理由了。怎么说呢,虽然他认为肖锋镝不是那种思维跳脱的人,但最近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和他总是对不上线——无论思路还是话语。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他实在想不明白。
“那、那我就先……回去了?”
看对方好像不怎么想和他说话的样子,他只好试探着道。
“……”肖锋镝叹了口气,“有点晚了,我送你吧。”
“对了,”他又想起了什么,“我明天休息,打算去东边的山上看看,如果能捉到野味,就给你带过去。”
肖锋镝说到做到,转天午后便来了清凉农场。
在他踏进农场的时候,方时清正拿着手锯和刨子,对着摊了一地的木材比比划划,旁边扔着几段像是做栅栏用的木板,看上去倒也像模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