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云的声音比话语更冷漠,「现在对我而言,你们是我的孩子,是我在世上绝无仅有的存在,我有责任让你们自在生活。」
「……」责任?责任?!
可是为什么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有被这人承担责任,反倒象是拖累?更滑稽的是——
「自在生活?」
邵纯孜复述这几个字,几乎冷笑起来,「你如果真想让我们自在,就不该去做那些事!你什么都不做,我们就真的自在了!」
「你们完全可以不干涉我。」
邵云慢慢摇头,目光深沉地看回来,「我说过,我不想影响你们。反过来,也不会让你们影响我。」
邵纯孜骤然失去了所有言语。
这个人,明明口里说着在乎他们,却又把彼此的界限划分得这么清楚。
现在这样算是彻底摊牌了吗?再也不需要任何遮掩,字字句句这么直接,冷酷到底……
他的心究竟有多冷酷?邵纯孜忽然很想知道。
「那如果我出什么事……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掉泪?」他问。
「不会。」
邵云答得没有一丝迟疑,「我不曾哭过。」
「那你会不会伤心,真正为我难过,哪怕只有一星半点?」邵纯孜接着问。
「我不知道。」
「……」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开什么玩笑!
邵纯孜正要回口,记忆偶然翻开,想起在魔界他曾经质问邵云有没有为邵廷毓的死而难过后悔,那时邵云说有。
可是现在怎么又改了口?
究竟是那时的邵云在说谎,还是现在的邵云是故意这么说,冷酷到底,只为了让他失望到底,然后彻底放弃,不再干涉邵云的所作所为?
情况到底是哪种,邵纯孜无法判断。即便是后者,也让他足够心寒。
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冥顽不灵!
「那如果是无双呢?他出事你就会难过是吗?如果像你说的,你已经没有任何情感,那为什么无双还是与众不同?为什么只有他这么不同?!」
邵云缄默不语。
无双的确是与众不同的,这一点显然已经被他默认。至于这是为什么,也许他是不想回答,也或许连他自己都回答不了。
邵纯孜扶住额角,脑子里好像空了似的,只剩下一个认知:「你肯定是被他迷惑了……你绝对是,你的头脑已经不清楚……」
跟这种头脑不清楚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