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各地走访、考察,奔走忙碌,是个大活计,维桢想好去哪儿了么?”
赵维桢挑了挑眉梢。
他原本好端端伏案写信,自是不打算短时间休息的。吕不韦一身行走在外的深衣,连头顶的玉冠都不曾摘下。
反倒看赵维桢,拆开了发髻,乌发及腰,单薄裘衣堪堪挂在身上。
烛火摇曳,影子拉长二人衣衫,对比异常鲜明。
“穿得人模人样,却往老婆衣裙下面钻,”赵维桢故意拉长音调,“什么叫道貌岸然衣冠禽兽啊,吕相国?”
吕不韦的眼神颤了颤。
“相国?”
夜色下男人笑得温顺,面上的阴影却凸显出几分更为旖()旎的色彩:“相印都交上去了,维桢是在喊谁?”
赵维桢一歪头,右脚稍稍用力,就摆脱了男人的桎()梏。
她挪了挪腿,白净的脚面不轻不重地踩到了他的两袴之间。
吕不韦倒吸一口气,周身剧震。他难以置信地抬头,一双黝黑的眸子看过来,既有仓皇,更像是要张口吃人了。
踩到的位置触感变化,赵维桢扬起笑容。
“你说我是在喊谁?”她说。
下一刻,吃人的怪物真的扑了过来。
赵维桢失笑出声,任由吕不韦按住她。捏着她腰()肢与手腕的男人无奈又难()耐,连平日清朗的声线都乱了分寸:“维桢究竟是要与我谈著书,还是别的?”
“著书可以等等。”赵维桢理直气壮地说。
“如今你不是相国,我不是论议夫人,岂不是想怎么荒唐怎么荒唐,想何时荒唐就何时荒唐?”她伸手去抓吕不韦的腰带:“来,陪我荒唐,我明日非要睡到日上三竿不可。”
什么《吕氏春秋》,什么各国游历,一下子就被抛到了脑后。
但是——
昨晚熬夜运动翻来覆去,确实荒唐了大半夜,可到了第二天清晨,赵维桢依旧准时在天亮前一刻醒来。
她无比清醒地盯着屋顶,满脑子就一个念头:可恶的生物钟!
先秦时期不用日日上朝,但赵维桢还要去学堂,还得管食肆,一个人恨不得掰成八个人用。
如今倒好,都不用忙活了反而养成了习惯,打算睡懒觉都不成。
尤其是枕边的吕不韦圈着她睡得格外安宁,叫赵维桢更气了。
“你醒醒。”
赵维桢推了吕不韦一把:“快点!”
吕不韦立刻睁眼。
早年在外行走奔波,能好生休息的机会少之又少,吕不韦早就练就了一身随时能睡随时能醒的本领。硬生生被赵维桢晃醒了,他也不生气,只是惺忪问:“怎么了?”
赵维桢:“要打算著书,还是往繁华的地方去吧?”
吕不韦:“……”
大清早把他晃醒就为了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