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自家往事,秦央侃侃而谈:“商君变法,颁布什伍连坐制,与我墨家尚贤、同理念相符。加之秦国国策乃耕、战,那要战争,自然是得需要大量工匠,所以我们这从事一派,就这样留了下来,代代相传,传到了我这里。”
原来,原来是这样!
这可真是触及到了赵维桢的知识盲区。
她听得一愣一愣的,待秦央解释完毕后,赶忙起身:“竟是如此,是我疏忽了!妇人见识短浅,钜子千万不要挂念在心上。”
秦央连忙摇头:“夫人哪里的话!孟隗夫人两张图纸,马具为兵,曲辕犁则为农,让我墨家上下看得接连赞叹。夫人这等大才,应该是我墨家向夫人虚心学习才是!”
赵维桢:“就不要再——”
等会。
她话说一半,猛然反应过来。
既然墨家钜子就在咸阳,那吕不韦昨天怎么不直接说?不仅不直接说,还要先让她答应和他出席宴会。
怪不得他昨天那副阴阳怪气的模样呢。
如今回想,吕不韦那就是明晃晃地在表示:原来这世上还有夫人不懂不了解的事情。
赵维桢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可让他逮着揶揄自己的机会了是吧!
秦央:“夫人有何见教?”
赵维桢回神:“没什么。”
她拎起衣袂,客客气气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钜子请随我来。”
抛开吕不韦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不讲,墨家钜子就在咸阳,实属是给了赵维桢一个大大的惊喜。
不用打探消息、不用三番四请,对方甚至就是本地人,着实省了很多时间和力气。
赵维桢带着他直奔吕府后院。
秦央站定,直接出言:“夫人可是有图纸设计,要我墨家子弟协助?”
这位墨家钜子,倒是如他自己所说,与赵维桢对墨家善辩、行侠之风全然不同。
倒是颇有未来技术宅的意思。
“确实。”
赵维桢说着,拍了拍自家磨盘:“我想把这东西改为水力驱动。”
“改水力?”秦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放在巴蜀地区,许是可行,但在咸阳,不见得有这么强的水力。”
“那用上齿轮呢?”
赵维桢对着魏兴招了招手,后者赶忙把帛书送了过来。
她把画好的帛书递给秦央:“可数个齿轮相连,借用此物,些许力量,也能够带动沉重的磨盘。”
秦央看向帛书,上面画着的是几个轮齿相接、大小不一的齿轮,做出转动指示。
“这……”秦央感叹:“孟隗夫人的工笔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