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的骨骼纤细脆弱,即便隔着衣物也能描绘出那优美的线条和轮廓。
他无端联想到幼时养过的一只金丝雀——似乎稍微用力就能折断她的翅膀,困在手心里永远都飞不出。
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今天就把人带回夔王府。
站在金殿门口,苏言卿有些踟蹰。
“既然来了就滚进来!”
从声音判断,里头那位已经是怒不可遏了。
左右自己也有话要问他,苏言卿迟疑片刻,还是认命地踏入殿内。
“当了几天缩头乌龟,今日终于舍得来见孤了?”
苏言卿装作没听见他的嘲讽,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犹豫着开口:“安国公世子生辰宴上的事……是殿下做的吗?”
“是又如何?”顾恒神色阴郁,“孤做什么难道还要跟你报备吗?”
“殿下怎么能……”
尽管早有预料,苏言卿还是一阵胆寒:“女子名节最是重要,殿下在众目睽睽之下设计那种陷阱,岂不是要毁了阿妤的名声?这让她以后如何在京中立足……”
“现在装烂好人给谁看!”
顾恒随手抓起桌上的青玉笔枕,用力朝苏言卿掷去。
苏言卿不敢躲避,被砸了个正着,两道鲜血自发际渗出,顺着额头一路淌下,有几滴甚至流进了眼睛里,但碍于盛怒的顾恒,他连抬手擦拭的勇气都没有。
“要不是你这孬种不敢下手,顾晏怎么可能那么顺利地和陆思妤定了亲!”
“殿下您说什么?”苏言卿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还不知道吧?”
顾恒冷笑:“顾晏一大早进宫面圣,向父皇求了一纸赐婚诏书,这会儿恐怕正带着陈总管在去陆家宣旨的路上呢。”
阿妤她……要嫁给顾晏了吗?
不知道是失血过多的缘故还是这个消息令人过于震惊,苏言卿眼前一黑,身形摇摇欲坠。
太阳穴隐隐作痛,许多陌生又熟悉的画面灌入脑海——有浑身是血的陆思妤,有大着肚子的蒋欣欣,还有他自己……这些碎片零零散散,他想抓,却抓不住;想驱赶,却又挥之不去。
“但凡你争点气、把握住机会,也不会演变成如今这局面!”
顾恒没注意到他的异样,阴沉着一张脸:“事已至此,想要破坏这桩婚事的话,只能让陆思妤消失了。”
“殿下!”
苏言卿惊恐道:“非要如此吗?”
“孤不可能放任事态发展下去。”顾恒捏着玉扳指,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计划。
“经历了催情散一事,陆思渊他们肯定会加大防备的力度……你那应该还有些陆思妤的旧物吧?找个借口将她约出来,剩下的孤会安排好。”
他十分冷漠地看了苏言卿一眼:“要么陆思妤死,要么苏家亡,苏公子——选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