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样只会让宋远今后愈发对她难以斩断。
傅昀州说得对,她必须狠心到底。
再等等,只消三日后,最快是两日后。
一切就都能结束了。
沈蜜在屋内苦熬了两天,宋远亦在外头跪了两天两夜。
每每透过门窗缝隙,看到面色苍白,唇角开裂,却犹苦苦熬着的宋远。
沈蜜的心都揪了起来,多少次,她都差点忍不住要推门出去,对宋远安抚一番,让他不要再这么折腾自己。
可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她不能这么做,若是她真的按照宋远的提议,送走安娘留下孩子,再跟他成婚过二人生活。
那对安娘来说,太不公平了。
那就宛如有一根鱼刺,永远横亘在他们两人之间。
整整两日的两相煎熬,几乎让沈蜜的一颗心都快揉碾碎了。
终于,在第三日的早晨,等来了沈蜜心中苦盼着的那个妇人。
宋远的母亲,宋家大娘子,钱佩。
钱佩满身风尘仆仆,一双眼圈儿微青,一看就是连夜赶路而来的,她一到沈府,不及与众人招呼,就直奔后宅内院而来。
与她一起赶过来的,还有问讯而至的林老太太,林氏,以及沈府的一家老小。
钱佩是个年过四旬的女人,穿着浮光锦的豆青色比甲,下身是烟灰色软缎裙,眼角边稍带些皱纹,妆容却很是精致,整个人气韵不凡,一看便是干练的当家主母派头。
她上来就对宋远呵斥了一番,恨铁不成钢。
“远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宋远回过神来,见到钱佩,喃喃出声:“母亲,您怎么来了。”
钱佩抬手指着他喝令道:“远儿,你给我起来。”
宋远稍稍一愣,却并未答应,而是道:“母亲,您就别管孩儿了,这是孩儿自己的事情,”
钱佩面上浮现失望,“远儿,您连母亲的话都不听了吗?”
宋远听了这话,突然自嘲地笑出声来,“母亲,自大哥走后,您让我开始着手家中生意时,不就说过,凡是都要让我自己拿主意吗?”
钱佩愣了愣,没想到儿子会突然说这个。
宋远却继续说着,“我记得清楚,当时您说哪怕是跌下山崖,粉身碎骨,宋家都不会有人来扶你,帮你,只能靠你自己爬起来,后来您也确实是狠心这么做的,这些难道您忘了吗?”
钱佩见他如此,心中到底是不忍心的。
“远儿,这些年为了这个家,确实是苦了你了,可你须得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这般,真是让母亲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