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步停在原地,不该听的,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静静站在客厅的拐角处,挪不开脚步。
“榕城那个房子就算了,有朋友在住,不大方便……你没必要为我省钱,住别人住过的房子……嗯,等你回来,我带你去看,城东才建的别墅区有大一些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苏念手脚冰凉,后面的话她听的并不是太清楚,她整个人背靠着墙壁,心口一阵尖锐的痛。
他对别人说,她是“朋友”。
柳姨说过,榕城这房子本来就有人要入住的,想必就是电话那端的人。
他承诺给别人住的房子,现在住了她,他不想委屈了那个人,要另外买新的房子送。
他对她说话的时候,没有这样温柔的软言细语,他的语气宠溺的像是在哄小孩。
他给她买衣服的那一天,他说他是在哄她,可就连哄着她的时候,他没有这样柔软的姿态,甚至还叫她听话,叫她乖一点,说该放手的时候他就会放她走。
她转身回了餐厅,扶着桌子掐着掌心,要自己镇定,保持平静。
做情人这条路是她选的,选的时候就该知道结果,她不后悔,可疼痛是真切的,她还是难受,她甚至想离开,她想要是现在分开就好了,痛也不过这一时。
可她没有资格和权力开这个口。
叶殊城到餐厅的时候,苏念正坐在餐桌旁边的椅子上,弯着身子,手在自己的脚踝轻轻揉。
他过去看了一眼,发现她脚后跟的位置有磨起的水泡,皱了走眉头。
想来是她冲出别墅之后那乱走一气的过程中磨伤的。
他转身折回客厅拿了医药箱,再来餐厅就停在她跟前然后蹲下去,将她的脚架在自己膝上,拿了碘伏棉签给她擦起泡的地方。
她咬着唇,静静看着他的动作。
这个男人太狡猾了,明明迟早要分开,为什么还要对她这样?
他擦好了一抬头,不经意看到苏念短裙下有灼烧过很久的伤痕。
这个地方不容易注意到,但仔细看这个伤疤还是有些骇人的,两指宽,有六七公分,他抬手触碰,她吓的腿一下子夹住了,警惕地瞪着他,“你干嘛?”
他扯扯嘴角,“现在还不干,那是什么,烧伤?”
苏念反应了一下,他前半句话太不要脸,她直接忽视,说:“嗯,烧伤,好多年了。”
“看着很严重。”
“是挺严重的,屋子着火,我被压住了,往出爬的时候因为太胖,卡在那里……”她想着又笑,“我那时候是大象腿,一起的人都跑了,就我被卡在那里。”
他一愣,她的经历让他也想起一些过去久远的事情,被大火吞噬的房屋,倒下来的柱子,和在火中的女孩喊叫的声音。
他还想问一下,可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他有些烦躁地起身去接,她在他身后嚷嚷,“接完记得过来吃饭啊!”
他听见突然就笑了,好像也没有那么烦了。
他觉得她是个治愈系,恰好,他很缺。
晚上在床上,他终于为白天她甩脸走人的事情找到一个十分妥当的发泄方式,不上不下地折磨她,他现在对这事儿多了很多耐心,她根本不是对手,很快就求饶,在他身边只有被动承受的份儿,到最后嗓子都是哑的。
他在黑暗里轻轻抚摸她腿上的伤,问她:“当时害怕吗?”
她点点头,脑袋靠紧他胸膛,听他的心跳声,“别问了好吗,我讨厌回忆。”
他问她,是因为他想起,曾经也有这么一个人,因为他的缘故险些殒身火海,幸而他找到了那个人。
她不想说,他也不会勉强,抱紧她,“那睡吧。”
她点点头,可睫毛扑簌,脑子里面回想起十五岁那年冬天。
她会被困在着火的房子里面完全就是个意外,当时哪怕她稍微坚定一点不去管别人的闲事也就不会受伤,可那场大火带给她的阴影却是无法抹去的,她以为先离开的人会回来救她,可最后她喊得声嘶力竭才喊来过路人。
如果没有人路过,也许她早就死了。
……
建安在几天后彻底宣布倒闭,沈良夜出院,苏念从医生那里得知消息之后第二天就给沈良夜打了电话,约定好办手续的时间,沈良夜这次很利索地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