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捧着脑袋越想越离谱之际,身后传来古怪的吱呀声。方灯当即回头,严丝合fèng的两扇木门被打开了一个fèng隙,门fèng后是傅镜殊略显苍白的脸。
&ldo;哎呀,你在里面为什么还让我叫了那么久?你这两天gān什么去了?我还以为你死在里面,烂了臭了都没人知道。&rdo;
面对她连珠pào一般的责问,傅镜殊只答道:&ldo;死了就死了,烂掉臭掉有什么关系。&rdo;
他的声音不大,语气里竟有几分赌气的意味。
方灯揪着的心放下,又没见过他这副样子,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不由分说顺着门fèng挤了进去,一边好奇地张望,一边说:&ldo;要是我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才舍不得死掉。&rdo;
傅镜殊有些无奈地看着门在方灯身后自然地合上,转身穿过门厅朝楼道走去,方灯自来熟地跟在后面。
不知道是因为四处帘幕低垂的原因,还是心理使然,方灯一进屋只觉得光线昏暗,四下都很洁净,但空气中偏偏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混合了朽坏的木材、淡淡的熏香,还有久远的时光捎来的尘埃气息。这味道她似乎在哪里闻到过,却一时说不上来。
方灯尾随傅镜殊上楼,这时眼睛已经稍稍适应了屋内的昏暗。她回头打量刚走过的一楼门厅。果然,挑高的弧形落地窗前覆盖着与楼上相似的绒质长帘,地板和四周的护墙都是颜色深沉的木材,中厅异常空旷,左右两侧各有一扇门不知通往何处,可想而知当年这里富丽堂皇的摆设,而如今空空如也,只剩天花板上一盏硕大的铜枝水晶吊灯‐‐当然,水晶和灯泡都dàng然无存,灯架和天花板脱落的柳条木微微摆dàng,方灯生怕它们会掉下来砸破自己的脑袋。
这房子看上去危机四伏,幸好楼梯还算结实,他们两个一同踩在上面,连一点动摇的声音都没有。方灯摸索着暗沉却光润的扶手雕花,又用脚跺跺楼梯踏面。
&ldo;傅七,你们家的楼梯是什么做的?&rdo;
&ldo;应该是楠木。&rdo;
方学农平日里gān得最多的活计就是给别人家的丧事打下手,所以方灯听他说起过楠木,传说最最名贵的棺材就是用金丝楠木做成的。想到这里,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她会觉得这屋子里的味道似曾相识,那是丧礼和古老的坟墓特有的气味,死去的气味。
想到这里,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方灯也打了个寒战,不由自主地抓住了走在前方的傅镜殊的手。
他的指尖冰凉,却有着异样的cháo湿感。
傅镜殊也被方灯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愣了愣,才缓缓把手抽开。
&ldo;你gān什么?&rdo;
方灯紧抓着扶手停下来不走了,这诡异的老房子让她不寒而栗,她想不通怎么会有人能像他一样天长日久地住在里面。
&ldo;你老实说,你不会是鬼屋里住的老妖jg吧?&rdo;方灯上下打量着他。
傅镜殊笑了起来,&ldo;可不是,当心我掏了你的心。&rdo;
他笑了之后,屋内的y郁气息顿时被驱散了不少。方灯也笑嘻嘻地回道:&ldo;老妖jg,你要我的心gān什么,煎了还是炸了吃?&rdo;
&ldo;妖jg都没有心,所以才去掏别人的填在自己胸口。&rdo;
&ldo;你听谁说的?&rdo;
&ldo;从别人那听来的故事罢了。&rdo;
&ldo;我喜欢听这个,你再说说。&rdo;
&ldo;以后再说。&rdo;
&ldo;什么时候?&rdo;
方灯不依不饶地,这时傅镜殊先一步踏上了二楼,倚靠在楼道尽头的扶栏处,呼吸有些不稳。
&ldo;合适的时候。&rdo;他说。
方灯这才发现他的声音很是疲惫,脸色也不大好,原本就瘦削的面颊竟有些微微凹陷了进去。
&ldo;你病了?&rdo;她为自己的粗心懊恼不已,难怪他一连几日都没有出门,她却还异想天开地纠结于那些神神怪怪的东西。
傅镜殊歇了一阵,又领着她往二楼更深处走。
&ldo;感冒了而已。&rdo;
他说话的样子总是像任何事qg都没什么大不了,方灯却不这么认为。
&ldo;淋了雨不感冒才怪,你吃药了吗?&rdo;
&ldo;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