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通了。
“喂,谁啊。”张素娥轻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叶广言眉头微皱,他习惯了张素娥面对他时小心翼翼的说话方式,一时听到这么随意的态度有些不太适应。
“是我。”叶广言道。
电话那边的声音明显变得轻柔起来,“广言啊,你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哎呀,我以为是娴儿或者柏儿呢。”
叶广言并没有和张素娥闲话家常的兴致,他直截了当地开口道:“一柏是不是去当医生了?他怎么突然去当医生了?为什么没人告诉过我?”叶广言越说声音越高了起来,他觉得他一家之主的威严受到了冒犯。
“啊,对,一柏现在是医生了,我觉得医生挺好的,比什么外事处的闲职好多了,现在外事处的人提到柏儿那都是竖大拇指的,多给我们长脸啊。”张素娥乐滋滋地说道。
“愚妇,医生和外事处,这是能相提并论的吗?做医生哪怕再风光那也只是一时的,如何和外事处比。一柏呢,他人在哪?让他听电话。”
电话那头的张素娥眉头微皱,她是不认同叶广言的话的,但是从小生活在传统观念之下的她又不会反驳叶广言的话,只好讷讷道:“柏儿住医院宿舍呢,广言你也别着急,如果实在不行,那再让柏儿回外事处便是,这也是好商量的。”
叶广言闻言,都快被气笑了,他强忍着摔话筒的冲动开口道:“回外事处,你当外事处是你开的啊。”
刚下班回来的张素娥放下手里的包,讨好道:“你不知道,柏儿和娴儿跟上海警事局发裴处长关系特别好,那位裴处长好像喜欢咱们娴儿,对我们家的事可上心了,外事处的名额,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广言啊,我忘记跟你说了,我去上班了,就在外事处,泽弼安排的。”
叶广言拿开话筒定定地看了话筒好几秒钟才将其再次贴到耳边,“你去外事处上班了?你,张素娥?”
“对,管管仓库什么的,不麻烦,就是字认不全,有时候工作不方便,同事都蛮好的,现在我正在学认字呢。”
叶广言叶先生觉得自己耳朵约莫是出了毛病,“泽弼?裴泽弼?”
裴泽弼这个名字他可是印象深刻,当初杂货店事件后,他满腔愤怒只想找出那个视法纪于无物的警察究竟是谁,然而当他真正查到这个裴泽弼是什么人后,犹如当头一盆冷水浇下,当下就没了报复的想法。
当年裴谢多风光,如今虽然没落,但云和大树参天,自成体系,虽不参与争斗,也正被逐步边缘化,但哪是他这种小人物惹得起的。
但是张素娥说什么?泽弼?
“对,泽弼可有礼貌了,阿姨长阿姨短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广言啊,你说他跟咱娴儿配一对怎么样,我可喜欢这个后生了,这妈不比阿姨亲啊。”
叶先生摸着桌子边缘,缓缓坐到了太师椅上。
他的脑子经过无数次重启后,终于恢复了工作,于是他从和张素娥的对话中提取出了如下几个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