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云楚岫与无清尚且不知,她自从离了云族,此生再未曾有机会回来看看这片土地。
与云峥敷衍的态度形成鲜明的对比,云笙可是活泼而又真挚地祝福两人。较为惋惜的是,她在京城脱不开身,无法前来云族参加大婚。
云楚岫满意道:“不愧是我小妹,不比云峥,只会说些屁话!”
无清暗自腹诽道:还会画春宫图!
云楚岫正要将信收起,忽而从信封里掉落出另一封信,上面大落落地写着“影哥哥收”。
定是这小子连云笙的信都不回,这才令她不得已托自己转交。
云楚岫无奈地叹口气,离开厢房去寻他的踪迹。
他左手执剑,立于玉兰花丛间,空荡荡的衣袖随晚风孤寂地飘舞。
他的脚下踩着一堆完整的落叶,没有一片是从中间被剑截断。
他习剑时,第一式便是用剑截断空中的落叶。
他仍旧记得年少时,便是在此,笙儿为他用玉兰花茎编织了草环,口中肆意道:“现在本小姐宣布你从此刻起,便是我和知还哥哥的专属侍从啦!”
他永生也不会忘当日的誓言,即便没了右臂,他还有完好无损地左臂,只要夜以继日地练习,便一定能再回到她身边,守护她。
云楚岫捡起落叶,行至他身前。
他流连于往事,这才意识到少主已经到了。
他正欲行礼,云楚岫却将落叶放至他手心,苦心道:“有些事情便要决绝地断舍离,莫要把一腔热忱变成心灰意冷。”
云楚岫将云笙的信郑重地交给他,他小心翼翼地收下,道了谢。
笙儿的每一封来信他都仔细收藏,却不敢拆开。
他如今已是个废人,实现不了当初的誓言,又何苦惹人牵挂?
云楚岫叹气地摇头,若这人再想不通,怕是要遗憾终生。
三日的时光转瞬即逝,云族遍布锦绣红妆。
云楚岫用玉笄束起发髻,如瀑布般浓密的黑发落在肩上,额前两缕发丝狂放不羁地随秋风飘扬。衣襟处别出心裁地绣有精致的玉兰,腰间缀着那枚同心结,他一身红衣站在院中,翘首以盼地等待无清出来。
岚姑正在房中为无清那快及腰的发系红丝带,她瞧向铜镜中的无清,道:“公子这模样可真是俊俏!”
无清可经受不住别人如此夸赞,不由得将头低下。
她打完结,喜悦道:“公子快请出去吧!我瞧少主一直朝窗户处张望,恐怕是心里等不及了!”
他穿着喜服,雀跃而激动地推开了房门,迎面便对上知还的目光。
那一袭火红的婚服,衬托着本就白皙的无清更加清秀俊朗。一抹绯红不经意间爬上他的玉面,圣洁中又平添几分娇色,令人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