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仔细量着,一边碎碎念道:“草民还记得草民有个做木匠的邻里,他的稚子喜好风车,于是做了不少精美的小风车……”
许是垂髫小儿大多都喜欢风车,无霜不也是拿着无尘师兄修缮好的风车日日在慧山寺玩耍?
无清因得熟悉的风车对这家人的故事提起了兴趣,问道:“那后来呢?”
魏耀长舒一口气,“匈奴人打了进来,他的妻和子皆惨死在战乱中……”
“那日天中还出了奇观,两道双虹直冲云霄,当时皆以为是祥瑞之兆,哪曾想过与之而来的是一场大屠戮……”
苏和月见二位贵客面前的茶杯空了,起身又恭敬地斟上一杯。
“那木匠呢?”无清急切地问道,他私心想着能有一人存活也是好的。
魏耀思索了良久,“圣和三十年距今已有十余年,草民连木匠的名字都记不清了……不过应当是活了下来,只不过孤身一人,又何以为家?”
听完他的诉说,制衣坊内一时沉寂下来。
苏和月温柔地斥责他:“如今在大将军的带领下,我大周已然全胜。过去的伤心事,这会子又提他作甚!”
魏耀笑道:“娘子教训得是!”
他替将军量完,只听云楚岫脱口而出一串尺寸。
魏耀愣在原地,低头看向本子上记的,和将军口中所言完全不同,还以为自己量错了。
苏和月心思玲珑,莞尔道:“这是清公子的,将军的意思是也要为公子做新衣。”
“既然凉州城只此你一家可缝制天光云,便多裁制几件吧。”
突如其来有了一件大单,魏耀同苏和月自是笑得合不拢嘴。
等云楚岫与无清走出青禾制衣坊,已日薄西山。
他自然而然地牵起无清的手,走在回府的街道上。
街道上还有这许多人,无清羞赧地挣扎几下,根本挣不脱。
他小声道:“知还……这么多人看着……”
“他们瞧着便瞧着,我牵我所爱之人之手,难不成还要他们同意?”
他总是这般霸道地有一堆歪理。
无清只好由得他去,脚下的步子比平素快了不少,只想早些回到府邸。
青禾制衣坊。
送二人离开后,魏耀便马不停蹄地开始裁制,苏和月业已生火做饭。
“月儿,煮个鸡蛋!”
鸡蛋率先煮好,苏和月端至桌上,玩笑道:“我看你是闲了这许多日子,手头有了活儿心底也有干劲,晨起不食鸡蛋,傍晚非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