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岫下意识挡在无清身前,迅速扬开羽扇,尖锐的短刀朝向那正在活动、殊不知是鬼还是人的活物……
他艰难地从其中翻滚出来,感受到有人,求生欲望迫使他开口,声音却粗嘎难听:“救……救救我……”
还有人活着!
云楚岫顿时收起羽扇,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奄奄一息的伤者背上,刚一转身想要离开时,喉咙处便抵上了锋利的剑刃。
一群黑衣人尾随二人进矿洞,趁云楚岫救人之际,将手无寸铁的无清掣肘住,口中被塞入了棉布。
“黜置使大人,终于恭候您进入这天衣无缝的圈套牢笼。”
另一边,魏国安同府兵们进入这大盲山已十余日,别说贼匪,就连个活物也没见过。
他虽已知盲山地势纷乱迷人眼,可却没想到竟如此复杂,单在同一个地方遇到鬼打墙,走了整整三日才出来。
先前他曾有过请个当地熟悉盲山地形的乡亲作为向导的想法,可一听是要来这盲山,就算给黄金万两也无人敢前来——因为一进前晋高复达将军的祭祀月,此处便会发生诡异的阴兵借道。
魏国安自是不信这个,他在沙场上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已不计其数。倘若真有厉鬼作祟,他在夜里早就不知被那些怨念颇深的将士恶鬼给杀死多少次了。
只是进入这茫茫盲山十数日,即将弹尽粮绝。再见不到那群贼匪的踪影,他们就得打道回府,再作打算。
府兵不比边关的将士,苦熬个十余日尚有精力。他们接连在盲山中搜寻,体力已达到极限。
魏国安道:“今日我们再逗留一日,若寻不到,便即刻返回扬州城。”
一听到能回去,如霜打茄子般的府兵们霎时提了点精神。
先前亦不是毫无踪迹可寻,只是这帮山匪狡猾,利用熟识盲山的优势,常常在他们找到巢穴之时便已离开,有时茶水尚有余温,仅仅差了半刻钟。
魏国安扑了几次空,将每次他们舍弃的落脚点在地形图上标注出,渐渐摸索到了些规律。
他这次选定章庆等人现居的威武洞,率领众兵前行。
还未等靠近,比隔夜饭菜馊了更恶心难闻的尸臭味便飘到他们鼻中。
府兵们捏住鼻子,纷纷恶心道:“这是什么味儿?”
战死沙场的将士们无人收尸,尸体随意横在地面上,久而久之便是发出这种味道。
魏国安断定前方定有数量不少的尸体。
他们悄然接近威武洞,果然在不远处发现了那个大尸坑。
十余日的劳碌奔波本就饥肠辘辘,见此血腥场面,他们立时就要将苦胆水吐了出来。
有人道:“这些山匪太丧心病狂了,竟将如此多人残忍杀害曝尸于烈日之下。”
魏国安并不这样认为,他冷静道:“若尸坑里的死者真为山匪所害,我们在大盲山逗留徘徊如此之久,悍匪们早利用自己熟知地形的优势将我们亦杀死丢进这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