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塞给我一个纸包,我打开来,里面是那条裙子。
&ldo;留给你。&rdo;丁玲说,&ldo;它更适合你。&rdo;
她走的时候,我想拥抱她,可是我没有,我总是这样羞于表达自己的感qg,内心的东西无谓地纠缠,日日疼痛无法缓解,自作自受。
老刁对我说,我的事还要再等等,让我不要着急。
我说不急。
我真的不急,丁玲说得对,不能盲目。
更何况,我已经慢慢习惯这里的生活。能不能走,我已不是那么渴望。
丁玲走后的第二天是体育课,老师命令我们绕着cao场跑,一圈一圈又一圈,我跑在罗宁子的前面,可以清楚地听见她沉重的呼吸。无意中回过头去,看见她一张苍白的脸,苍白得非常吓人,于是我停下脚步来拉住她说:&ldo;你别跑了!&rdo;
&ldo;你别管我!&rdo;罗宁子咬着牙推开我说,&ldo;我要是坚持不完,会被她们笑话的!&rdo;
站在cao场边的老师见我们俩停了下来,开始对着我们chui哨子。
我高声喊:&ldo;老师,罗宁子不能跑了。&rdo;
老师走了过来,问我们说:&ldo;为什么不能跑了?&rdo;
&ldo;我可以跑的。&rdo;罗宁子苍白着脸,急急忙忙地解释说,&ldo;是林小花拉住我!&rdo;
&ldo;你神经病!&rdo;我一把推开罗宁子。谁知道劲用得大了,她竟然一屁股就跌到了地上,然后,我看到她的脸上出现了一种非常痛苦的表qg,眼睛慢慢地闭上了。
&ldo;罗宁子!你怎么了?&rdo;我跪到地上去推她,喊她的名字,老师把我一推说:&ldo;你让开,赶快送医院!&rdo;
所有的人都围了上来,包括周利,院里唯一的一辆车不在家,老刁当机立断地背上罗宁子就往医院跑去,罗宁子太胖了,老刁背得十分的吃力,但是她坚决而不停留地往前跑着。好几个老师跟着,轮流背,实在背不动了,就抬。我也一直跟着,就这样好不容易才到了镇上的小医院。
医生一看,翻了翻罗宁子的眼皮,就说了三个字:&ldo;不行了。&rdo;
&ldo;不治怎么知道不行!&rdo;老刁狂喊说,&ldo;给我救,给我救,我带了钱来的!&rdo;
我抱着脑袋蹲到了地下,只觉得全身冷得抗也抗不住。
一个我平日里并不认得的老师抱起了我,在我耳边轻声对我说:&ldo;没事的,会救过来的,罗宁子这样不是第一次了。&rdo;
我也不是第一次了,无数次与死亡靠得如此之近,我觉得我再也无法承受。
在老刁声嘶力竭的狂喊声中,医生终于把罗宁子送进了急诊室。一个小时后,车子将她昏迷不醒的她送去了县医院,老刁不许我再跟,命令我回了福利院。
那晚,我一个人躺在宿舍的小chuáng上,以前我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要是没有了罗宁子,可以痛痛快快地伸胳膊伸腿地睡,可是真正这一天到来的时候我却是将自己缩得更小,在那里痛痛快快地无声地流着泪。过了一会儿,就在我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人钻进了我的被窝,她拿着一张毛巾,低声对我说:&ldo;我知道你在哭,不过你别伤心,她命大,不会死的。&rdo;
是周利。
我大声地喊:&ldo;你滚!&rdo;
周利吓得一哆嗦,很快跳下去回到她自己chuáng上了。
黑暗中,我可以感觉到,全宿舍的人都没有睡着。
那是度日如年的三天,三天后,老刁带来了两个消息,一是罗宁子醒过来了。二是让我去院长室,有人等着我。
我去了,没想到竟然看到了秦老师,还有童小乐!
&ldo;小三儿!&rdo;童小乐一见我进门我直朝我扑来,嘴里喊着:&ldo;小三儿,小三儿,我终于又看到你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