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雪是在这个不寻常的寒冬里下的,那天正好是除夕节。
唐诗正抱着小巧且精致的铜制的手炉,跟在严子墨身后匆匆赶往东院,一枚晶莹透亮的雪花便打着旋儿地就掉到了唐诗的睫毛上,还带着一小股凉意。
唐诗低低地啊了一声,朱唇一启,一团哈气自口中出,走在前的严子墨闻声一个顿步,转过身来看她,就见唐诗呆呆地停着,目光凝住。
雪花只停了短短几秒便化成了水滴,痒痒的,唐诗揉了把眼,笑颜逐开,一笑似比春景还明媚。
&ldo;相公,你看,下雪了。&rdo;
愣怔间严子墨忽觉鼻尖有些发痒,大掌刚放上去,一点水意就自指尖传来。
&ldo;嗯,下雪了。&rdo;严子墨低声道。
严子墨看向院子中央沉寂的老树,破天荒地仰头大笑了几声,如此豪爽的模样唐诗还是头一次见。
但她在心里也跟着高兴。
瑞雪兆丰年,这场瑞雪虽是姗姗来迟,好在也还是下了。瑞雪过后万物复苏,这城中的百姓也都可以打希望为新的一年做准备了。
原文里每年一到这个时候原主都是直接大摇大摆地回了娘家,留严子墨和恶婆婆两人在府里,老国公自然是巴不得女儿回来陪他,将军府那边的人又可敢说一个不字。
还好,这是她嫁进来的第一年,还没开了过年就回娘家的先河,唐诗可以说是生生止步了作死的步伐。
唐诗在信里百般安抚原主的爹并许诺说回门之时再去看他,老人家才按捺住了脾气没带着打手杀过来。
唐诗看了她爹一连送过来的好几封信直发愁,穿进书里后她可是从来也没见过原主的爹,乍一叫别人爹唐诗还挺难为情的,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看出破绽。
好在她还记得些原主和她爹相处时的片段,这几天无事她得好好练练原主和她爹撒娇的语气和小动作,保准原主的爹看不出来才行。
这个架空的朝代也称过年的前一天为除夕,不过却和现在的除夕节大为不同。
这儿的人讲究的还是那一套&ldo;日出而作日落而息&rdo;的习惯,即使是除夕过大年,这儿的人家大多也都在子时前就收拾好睡下了,之后的几天也大多如此。
尽管时间上他们是没有通宵嗨起来的习惯的,年夜饭这一习俗还是必不可少的。
因着原主过年都不在府里过,唐诗也不知道这府里具体都应该准备什么,但她作为将军府主母,她认为自己这个时候还是该发号施令有所作为的。
不过还不劳她操心,恶婆婆早就打理好了一切,只是在晚膳前遣了她过来一块儿包饺耳【注1】,图个团圆。
严子墨虽是大男人,一年中也得有一天和她们女人一样洗了手换了衣服围在一起包饺耳,图个和和美美团团圆圆的好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