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你若是本宫这般处境,又该如何?&rdo;
见唐诗脚下步伐未停半分,静怡公主有些慌乱窘迫地又开了口:&ldo;你又不是本宫,哪里知道身在这宫里有多少身不由己……&rdo;
门口处唐诗纤细的背挺得笔直,她懒得回头,只打断了静怡公主那些无谓的说辞,冷冷地道:&ldo;我若是你,一开始我就不会错过。&rdo;
&ldo;父亲不让我嫁,我就软磨硬泡,总会有他心软的那一天。那人不倾心与我,那我便等,不去打扰他也不逼迫他,大不了就等到最后做一个老姑娘,为了他,总会有等到最后心甘情愿的理由。任何人,任何事想拦在我面前,都不可以。&rdo;
唐诗语气里便能听出来的坚定让静怡公主呼吸一滞,她眼泪掉得更多,她好像,已经知道她缺少的那一点运气是什么了。
&ldo;即使你明知道,这是无谓的?&rdo;
唐诗冷漠却没有任何迟疑地道:&ldo;即使我明知道,这是无谓的!&rdo;
&ldo;所以,从一开始就不是我多了几分运气捡了你的,而是严子墨,我的相公,是你亲自放弃的。&rdo;
不是所有受万人阻拦,翻越了高山跨越了长河,最后才能道一句&ldo;还好没有错过你&rdo;的才是爱情。有时候,爱情就是你明知道无果,爱了会受伤,会难过,会心碎,你还是愿意一头扎进去也不后悔。
为了那个人。
晚风中,唐诗纤细的背影越发地远离,静怡公主忽地长笑了几声,身子无力地顺着门柱滑落下去,眼里的泪却是越落越多。
她缺失的那一点运气,就是爱一个人的勇气。
她不懂,唐诗却懂。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不够了三次元事情多难过
第62章
因着老皇帝婉拒了伽楼国的好意,伽楼国的来使一早就不快地离开,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外宾也就只有楚易国的人还在。今儿这宴,也是为了与楚易国结下同盟所设。
两支舞曲已过,本还端坐在案上的几名来使已经丑态毕露,各个怀里抱了舞姬,有搂着舞姬吃嘴玩弄的,有喝酒调笑的,看得当朝大臣们都瞠目结舌,眉心紧锁。
这未免也太不成体统了!公主嫁过去该如何是好啊!
几个交好的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一致地投向了老皇上。老皇上正笑呵呵地端着小酒,跟着大殿中央的舞姬摇头晃脑,一脸病色的脸上也满是惬意。
脸上全无嫁女的悲伤。
老国公气得胡子一抖,哼了一声,眼里满是对几名来使的不屑,果然是小国的人,没什么见识!
&ldo;许久未见,严将军还是这般威武神气,这边疆幸得严将军坐镇久未有战事霍乱,本宫敬将军一杯。&rdo;
话是好话,可来人的语气甚是阴阳怪气,严子墨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旋即又很快地隐去,他端了案上的酒,偏过视线看到了来人。
正是嘴边噙了抹冷笑,一双眼似毒蛇般死死盯着他的大皇子。
&ldo;殿下言重,臣也只是守好自己的本分,做臣该做之事,本职而已。&rdo;
俩人手里各端了一樽酒,谁也未有饮下,大皇子手背上的青筋起了一片,酒樽左摇右晃,几滴清酒一溅而出。
守好本分?他皇子的本分,须得他一卑贱出身的奴才提醒?这种低贱下等之人,给他擦鞋都不配,他堂堂大皇子,未来这片疆土至高无上的王,肯屈尊过来敬酒已是给他天大的脸面了!
那日林子里,真不如就多加派点人手,给他挫骨扬灰,还看得严子墨如此嚣张!
大皇子忽地俯下身,目光阴冷,阴恻恻道:&ldo;本宫听闻靖州城不同于京城,风光怡人,古木参天,最是出游好去处,不知道严将军有无了解?&rdo;
严子墨不动声色,仰头一饮而尽,朗声而道:&ldo;臣有幸携老母妻子去过,归途中倒是招惹了几条染了疯病的恶狗穷追猛赶,好在最后那几条疯狗都被臣扭断了脖子扔进野林里,臣一家老小才能安全无恙。&rdo;
&ldo;殿下若有意想去,尽可放心,疯狗都已被臣清理干净,剩下的一点零碎也不为惧。&rdo;
一点零碎?他倒是不知道一莽夫也能有如此好的口才了。大皇子皮笑肉不笑,手中的酒樽越发地晃。
敬酒不吃,那他就让他吃罚酒!
严子墨出了宫门时唐诗已坐在马车内等了许久,严子墨撩帘而入就看见正瘫在软榻上的女子,那人小嘴微张,勉强撑着下巴,似是在艰难地逼自己不要入梦,他光是看着就能察觉到这份不易了。
严子墨神情微怔,遂探出身子,朝着马夫刻意压低声音道了句&ldo;驾稳一点,无需过急&rdo;,这才撩了衣袍坐在唐诗身侧,面色如常目不斜视,仿佛他只是碰巧在她身边搭了个座一般。
严子墨手脚极轻,半梦半醒间唐诗也只是感觉身边一处有些的倾斜,鼻间萦绕着她熟悉的气息。
这种气息莫名让她心安,心有所依。
天色早已暗了,白日粘腻缠人的热也骤然冷了下来,晚间的凉风吹在框上呼呼作响,身边人绵长湿热颇有节奏的呼吸吹在他脖子上暖暖的,热热的,带着女子特有的温度。
就像每日每夜,他和她同枕而眠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