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数月里,我每日都想你。我想带着你看看北方的疆域如何辽阔,风物与江东如何不同,可惜你都不在。”
他垂眸望向那一抔黄土,哑声道:“我每走过一座城池,便会铲些沙土在其中,凡十六城,自我的故乡高平,到故都长安与洛阳,都在其中,暂且就当是我带着你走过一遍,往后若有机会,定要亲自带你去看看……”
阿绮闻言,由伸出指尖去挑动袋中沙土,果然见其中虽皆色泽橙黄,可稍仔细辨别,便能看出其中些微的区别,的确应是自不同地方一点点收集的。
她捧着那一袋沙土,忽然觉得越发沉甸甸起来,脑中甚至能想起他每到一处,弯下腰将沙土铲入袋中的模样。
“多谢郎君。”她小心地将那锦袋重新系好,仔细收起,“待咱们往建康去,我要将这黄土给父亲看看。”
父亲生前最大的心愿,便是带着当年南渡的父老重踏中原故土。如今他已故多年,再没有机会了。
这一袋沙土,便算还了他生前夙愿吧。
郗翰之伸手去搂她腰肢,握着她手,贴着她面,轻轻吻去她眼角隐现的泪光,温柔摩挲。
北伐已成,他欠崔大司马的恩情已还了一半。余下的那一半,便该用他这辈子来对阿绮好。
……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郗翰之便起身了。
梳洗过后,婢子们如往常一般要捧着衣物上前替他更衣,阿绮却未如先前一般在旁候着,却是主动上前,命婢子将衣物搁在案上,道:“今日我来吧。”
她还未动,郗翰之唇边已克制不住挂上了笑意,也不主动将起居服褪下,只自觉展开双臂,等着她靠过来。
阿绮忽而觉得他像个顽皮的孩子一般。
她斜睨他一眼,面上佯怒,双手却已经伸过去,轻柔地替他将起居服褪去,待只余亵衣亵裤,又好好地整了一番,方取过一旁的外衫、甲衣等,一件件替他披上。
系腰带时,她双手环过他腰两侧,身子不自觉地也靠近了,仿佛主动偎进他怀中一般。
郗翰之垂着头,嗅到她发丝间的宜人幽香,眼神也自她脖颈间的细腻肌肤一寸寸划过,尤其至衣襟处,还隐隐可见昨夜留下的淡淡红痕。
他心中意动,一时也忘了此刻正穿着衣服,原本舒展的双臂收紧,直将她抱在怀里,俯身便去吻她鬓角与鼻尖。
阿绮躲闪不及,微仰着头,腰肢向后弯了弯,愈显柔软如柳枝。
二人纠缠在一处吻了片刻,待回过神来时,阿绮已是双颊绯红如霞,双眸更波光粼粼。
她平复着呼吸,下意识望一眼天色,推他道:“郎君快放开我,莫误了时辰,阿秭和孙使君等着呢。”
郗翰之不肯松手,将脸埋在她发间,闻言轻笑出声:“怎会?孙使君定也同我一样,舍不得妻儿,巴不得我慢些。”
他说着,五指插入她浓密柔顺的发丝间,往下缓缓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