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湖事件也好。
莫名被牵累绑架也罢。
那些过去似乎离她极遥远的事,突然便毫无预兆地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
命运之轮似乎冥冥之中在飞速转动。
而眼前的人,不管是出于曾经的同学情谊,又或是对一个路人亦无法袖手旁观。但终究是一而再再而三,反复向她伸出了援手。
“解凛。”
是以她亦终于鼓起勇气,又低声说:“但其实我很好奇,这几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你这次回来又是为了什么?——我已经不想总是,只能从别人的嘴里听到关于你的事了。”
“这几天,只要睡不着,我脑子里就一直翻来覆去在想那次绑架的前因后果。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会那么正好地出现在那里?”
事实上,她亦向来不是个多么精通人情世故和筹谋布局的人。
可以看透叶南生,推敲猜测出他的险恶用心,只因为从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对方。但是解凛不一样。
……或者说,解凛怎么能一样呢?
她扭头看他。
冬日里的阳光透过窗,渐次地落在他脸上。
靠近她的那一侧落在光里,她离得那样近,肩膀几乎要碰到他的肩,因此甚至清楚地看见他落低而微颤的睫羽。
每每垂眼,记忆里那颗浅褐色的小痣便浮现。如多年前,是菩提垂目的慈悲。
“我真的不想一直再做那个被搭救、被帮忙的人了。”
她说:“解凛,也许在你看来我很弱小,力气也不大,危难时候帮不上什么忙。但我们至少都一起经历过生死了不是吗?那一刻,我一点也不害怕。至少我也想要能够——”
解凛。
我也想要能够为你做一点事。一点也好。
我也想要能够在时隔多年以后,不是远远地、胆怯地,而是平等地看向你。
“但是迟雪。”
她的后话未落。
解凛却在此刻,似乎下了极大决心,忽然亦扭头看她。
他说:“你不害怕,是我最害怕的事。”
这天上午,其实是迟雪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走进解凛租下的公寓。
而且还是在他的“邀请”下。
她为此甚至还先回了趟诊所,上楼把包放好、换了身衣服,卸去一身未散的消毒药水味。
稍作打扮、正要下楼,迟大宇却又正好也上楼拿东西,和她迎面撞上。
见她才回来不久又要出门,老父亲又顺嘴问了她一句去哪里,是不是去买菜、家里有不用她买云云。
明明有现成的台阶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