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静姝心有不服,但终究不敢在公主府得罪人,她连宴会的请帖都没有收到,若在此地起了争执,危静颜不站在她这一边,其余人估计也不会理会她。
从小便是如此,只要有危静颜在,她危静姝就没有出头的机会。
她甩袖坐了回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心中的恼火丁点未消。
人走了好一会,她也没什么心思观赏戏台上的戏曲,眼神飘虚地四下观望,围屏另一侧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入耳中。
“慎王殿下呢……”
“……不胜酒力……休憩……”
只言片语拼凑着,危静姝瞬间就想明白了。
什么私事,原来是去跟三皇子幽会,她就是在防备她,什么好事都不肯带上她。
危静姝暗恨着,她趁着无人注意她,悄摸着起了身,从席间退下,朝危静颜离开的危静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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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熟悉的公主府,危静颜也没有打算独身赴约。
她带着乔幽来到了公主府的桃园。
花影随微风摇曳,阵阵清香萦鼻。
她环顾左右,没寻着人,便倚着粉墙,静候桓筠祯的到来。
黛瓦粉墙之后,一声轻咳,先引起她的注意,而后花窗的另一头传来话语声。
“孤在此处,不必找了。”
危静颜顺着花窗望去,桓筠祯静立在墙的另一边。
她疑惑着望着人,问道:“诚意相请,为何又隔墙相会?”
花窗之后,桓筠祯提着琉璃灯盏,整个人蒙上一层光晕,与黑暗分隔开来,加之他那风神轩朗的面容,一时让人移不开眼。
他薄唇轻扬,柔声答道:“日间匆匆一别,心有惦记,故而相邀,他人府邸,恐有隐患,有损你之名声,故而隔墙,唐突之处,还请见谅。”
盈盈烛火,映在他的眸中,深情且迷人,危静颜心非匪石,难免动容。
此略微荒谬的相会,莫名的博取了她的好感。
隔着一堵墙,能绝流言,他是真的站在了她的立场在思考,连危险都先为她排除出去了。
因为,流言若起,名声有碍的应当只有她一人。
她略略侧身,将身影和神情融于黑暗,嘴角的笑更是一点点褪下,回到她最舒适的状态来。
有墙更好,卸下伪装也能不被他察觉。
“殿下为我思虑周到,没有见谅一说,是我该感念殿下。”
夜幕之下,月光浅浅,灯影婆娑,桃花难赏,她却觉得不枉此行了。
以假意博真情,总是不光彩的,她应当对他更好些。
她眼角扫到桓筠祯腰间佩戴的香囊,她亲手绣的,也是他舍不得戴的香囊,心情很好地说:“香囊效用如何?若不抵用,下次我找太医帮忙,重新调配。”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