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下你抑郁症的事情吧。”他盯着她,语气是不容置喙。
安树答不再吃饭。
以为藏得很好的事情,其实反而最心知肚明。
“米氮平。”他的声音很稳,但手指有些抖,“你放在床头柜上的。”
她笑一声,开始脸不红,心不跳的掰谎:“写毕业论文,压力有点大,有些抑郁情绪所以买了来吃,不是抑郁症。”
似乎是长大了,所以她的撒谎能力也成熟许多。
她还装模作样的吃了口鸡蛋。
“那你靠梳妆台那侧床头柜的最下面一层里,那些氟西汀、帕罗西汀、舍曲林、西酚普兰又怎么解释,有些可不是治抑郁情绪的。”他不依不饶。
“还有,你高二寒假发高烧那次,凌晨三点给我打电话,我买了药过去的时候,你吃一口药把前一天晚上的晚饭都吐了出来,我是带你去医院挂水才把你那高烧搞定。和我妹吃小龙虾过敏那次,我是直接找了家庭医生给你打针,你没有吃药,你也说过你从小就吃不进药,你从小就宁愿挨一针都不吃药。你现在和我说因为一点抑郁情绪你会吃药?因为一点情绪你吃治抑郁症的药?”他咄咄逼人。
“温喻珩,你是在逼问我吗?”她有点委屈。
“是。”
“你以前不会和我吵架的。”安树答有些生气了。
“但现在看来不是件好事。”他不疾不徐。
“我哥找我了。”她真的生气了,站起来转身就走。
“砰”一声,门被甩上。
温喻珩看着她走,然后淡定的喝了口水,胸口微微起伏。
不追。
然后晚上,他的那本《安树答行为准则规范》上,就多了一条内容——
她一本正经回答你问题的时候,就是在撒谎。
可能是温喻珩第一次没有顺着她的心意来,那一刻她是无比生气的,但生完气之后她就后悔了。
她想起来温喻珩和她分手那天说的话——
“安树答,我温喻珩有多骄傲你根本不知道,因为我他妈在你面前从来没高贵过,哪次不是我先低的头我先认得错?可你是不是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
她忽然就有点心塞了。
是啊,以前他们从来没吵过架。
因为温喻珩每次都会先低头先道歉。
从来就是他在顺着她的脾气。
慢慢的,她好像真的不会去体谅他,不会去多在乎他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