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做足了防备,但萧亦行心中仍隐隐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北桓不是冲动之人,在这个当口前来,一定有非常之事,甚至有非常的把握。
难道还是为了楚杭?可纵然他修为极高,但在碧云天动手抢人,又能有几成胜算?
萧亦行越是想不通,越是心里发凉。北桓既做出如此冒险之举,底牌究竟是什么?
所有人都没有答案。
不出三日,碧云天便在严阵以待中,迎来了这位琅琊阁阁主。
北桓可谓是单刀赴会,只带了两名修为平平的普通弟子随行。他一如既往气度从容,月白长袍、广袖流云,波澜不惊的眼眸中仿若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碧云天宗门大殿内,陆隐南携五位长老皆在。
北阁主的目光淡淡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在郭岳、鹿苍二人处微顿片刻,开口道:“久闻朔风君和灵渊君隐世多年,今日得见实乃在下之幸。”
郭岳和鹿苍皆是修为三百年以上的长者,北桓虽语气客套恭敬,但唇角微扬的神色依然云淡风轻,切冰碎玉般的声音中透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镇定。
“北阁主亲临碧云天,我派岂能怠慢。”陆隐南面露微笑,让阶前弟子为客人斟茶,又道:“阁主信中所说之事,不过举手之劳,沈道君伤势颇重需要休养。待他痊愈之日我派人护送回琅琊阁便是,何须阁主亲自来一趟?”
“念辰是我唯一的亲传弟子,在昆仑一战中蒙贵派相救,作为师父理应登门致谢。在下略备薄礼,聊表谢意。”
说罢,两位随行弟子手捧锦盒向阶前走去。
易星辞上前一步,挡在陆隐南身前。
北桓道:“琅琊阁无甚所长,不过是些灵草灵植,还望陆掌门不要嫌弃。”
四只锦盒无风而动,在空中一字排开。盒盖掀起的瞬间,易星辞已将灵力聚于掌中,蓄势待发。
七星草、玉髓芝、天青花和菩提果赫然映入眼帘,每一种都是极品天材地宝,可遇而不可求。
除此之外,盒内并无危险之物。
陆隐南手指轻叩着杯盏,遥遥一敬,抿了几口茶水。
北桓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心中生疑。
一层窗户纸欲盖弥彰地糊着,他在直接挑明与保持缄默中思量许久,决定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北桓轻啜一口茶水,放下杯盏自然道:“我此番一路上山,不知碧云天有何要事竟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想来是宗门事务繁忙,我实在是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