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盛仿佛毫无知觉一般,脸色依然淡淡的。
池越叹了口气,他可指望不上宗盛,祁霄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根本没有一丝犹豫,简直让池越嫉妒得咬牙。
“殿下,佔事处就算在前往令山的道路上设下重重陷阱也没有用,我们可走山道绕路将公子带回硕粱与大军汇合。”
祁霄看了池越一眼,没接池越这句,反而问道:“霸山战况如何?”
“暂时还不清楚。”
祁霄一知道唐绫失踪了,不管不顾地丢下肴山军就私自跑了出来,玄机营的人一个都没带。
池越现在虽说是在想办法联系,可这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挺困难。
他们此刻好似茫茫大海上的一叶扁舟,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更何谈千里之外霸山的军情。
“我们先住几日,池越你看着办。”
又让他看着办……池越牵强地笑了笑,真是会给他出难题。
不过……池越看了看祁霄,他真的跟陛下很像,太像了,这叫人摸不透的又一意孤行的脾性最像!
祁霄什么都没有交代,就让池越自己看着办,转身就回去守着唐绫,现在只要唐绫离开他的视线范围,祁霄都会感觉很不安。
“……呵啊……”池越长叹一声,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宗盛见池越为难的样子,便问道:“联系不上玄机营吗?那叶淮和青岚呢?”
这两日宗盛一直守在祁霄和唐绫身边,只有池越易了容出去打点一切。
池越微微摇头:“玄机营和青岚迟早都会找来的,我们在仁凉府暂时安全。
我担心的是殿下。”
“什么意思?”
“你觉得,唐公子为什么一定要逃?”
宗盛愣了愣,说:“唐公子是以质子身边来的大陈,为了议和。
现在……”
“现在齐国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等齐国灭了,若唐绫还在大陈,那必然会成为陛下钳制荀安侯的人质了。”
池越又叹了一声,用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对宗盛说,“以我对陛下的了解,妄自揣测,陛下不会留下唐公子做人质,而是会杀了他,以绝后患。”
即便没有唐绫做人质,如今的大陈有骁勇善战的陆方尽、有横空出世的白溪桥、更有无可匹敌的祁霄,以陛下的自负,根本不在乎区区一个唐绫。
但祁霄太爱唐绫了。
陛下不可能忍得了自己的利刃被泡进情爱的酸醋里。
唐绫必须死。
宗盛皱起眉头,他明白,一开始祁霄说喜欢唐绫的时候,白溪桥急得上蹿下跳,是同样的道理,他们的身份立场注定如此。
可从一开始,他们二人心里就都是清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