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前,谷山陌出事的时候,祁霄还能手刃仇人报仇雪恨,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这才是最痛最苦最煎熬。
祁霄合上眼沉下心绪,他很清楚他不会也不能离开元京,他不甘心也不甘愿容忍这一切,让母亲受尽了多年委屈之后,又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在做任何事情之前,他首先需要在元京城活下去,积蓄力量,才能寻找反击的机会。
他做得到,像他十岁刚到抚州时一样。
不同的是,十岁时他孤身一人,只有宗盛跟在身边,现在他有唐绫,还有白溪桥,他也不再是随意任人欺负的稚子。
祁霄抱了唐绫一会儿,忽然松开了手,微微将唐绫推开了一些。
“咚咚。”
下一刻敲门声响起。
唐绫回身看向门口,突然红了脸,抬手覆在脸侧。
祁霄被唐绫羞臊的模样逗笑了,起身去给白溪桥开门,接过了他手里的食盒,根本就没让白溪桥进来,转身就把人关在了外头。
白溪桥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全当这小子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
祁霄顺手给唐绫布菜,一边问道:“马车上你没说的事情,现在能告诉我了吗?你在为何事心烦?若是议和之事,不方便说的话,那就当我没问。”
现在这个时候能让唐绫心烦的除了议和,祁霄想不到其他的。
唐绫的事情,祁霄一贯是不问的,但今日白天宁晚萧跟白溪桥说的话又让他不由自主地介意。
宁晚萧为何要特意问白溪桥有没有将陛下让太常寺合八字的事告诉他?以唐家的地位和处境,这门亲是不可能的,但宁晚萧这么问,是否说明其中还有曲折?
唐绫接过祁霄递来的参汤,说道:“陛下要以十万玄铁矿给十五公主做嫁妆,促成我和十五公主的婚事。”
“十万玄铁矿?!”祁霄大惊,这是疯了吧!这哪里是嫁公主,恨不得是要分半座元京城给唐家吧!周国国主该不会是受不了诱惑答应了吧?!
唐绫喟叹一声:“这事暂时拖着,不知父亲和皇上会作何反应。”
“不能答应!大陈年产玄铁矿不过五万之数,哪里来十万能给?!分明是耍诈!唐绫,你是我的!”
祁霄说的直白,唐绫听的一愣,忽而捂嘴笑起来,哪有皇子敢说自己父皇“耍诈”的?
“这哪儿是好笑的事情!”祁霄急了,十万玄铁矿足见陛下心意,就算唐绫有说辞推脱,陛下也不会善罢甘休,十万玄铁矿不行,那就在加其他条件,总有周国拒绝不了的。
可唐绫是他的!他的!怎么娶十五公主?!
唐绫搁下汤碗,站起来抱住祁霄,抵在他肩头笑个不停:“见你紧张我,我就很高兴。”
“这不是开玩笑。”
“我知道。
我心烦了好几日了,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可方才与你一说,我好像就突然不烦了。”
“可是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