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岁,入朝王府的第一年,她被安排在了外院洒扫。
隆冬的晚风刺骨,她覆手躲在廊下。
衣袖里是偷偷磨了月余的锈刀。
等那人一靠近,手起刀落,却是掉进了厚厚的积雪里,无声无息。
脖子上,已经被人狠狠掐上。
喉上的力道沉了一分,她整个背撞在了廊柱上。
十六岁的少年倾身往前,对上她红透的眼。
“是你。”他说,“贺家人?”
“我……要杀了你……”事败,是她天真了,贺思今两只手撕扯着他扣住自己脖子的手,“是你杀了娘,杀了……咳!咳咳咳!”
不过一瞬,那力道便就撤了。
十六岁的少年垂眸,无悲无喜:“本王给你一年时间,杀我。杀不了,就老实留下。”
他就这么把后背留给她走了,一并留下的还有积雪下的小小锈刀。
贺思今是被管家带走的,重新收拾好之后便送去书房命她贴身伺候宴朝。
管家还给了她一把小巧的匕首,说是殿下给的,叫她带着。
她跪在案前替他磨墨,他坐得端直,丝毫没去留意她腰间的危险。
十二岁,入府的第二年,她试过无数个办法。
每一次,她都险些命丧他手。
只是每一次,他都缓缓松开。
他总也负手立于佛堂之外,却从未走进过。
她不知道一个独得圣宠的皇子,何来这般愁绪。
可这不影响她出刀的速度。
钳住她手腕的掌仍旧冷硬,那人却轻轻叹了一息。
此时想起,一切都那么荒谬。
报说夫人晕倒的丫鬟分明是府上的,不然她不会应。
若真是发卖孩子的人贩子,那马车上不会只有一个马夫,更不可能放任她待着连捆绑都没做。
竟然,她以为脱离的魔爪,不过是爹娘替她寻的最后一条出路。
他们想救她,叫她离开,隐姓埋名。
甚至就这样叫她以为,爹娘还在,只是不得见。
是她自己,将这条路,亲手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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