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长宁喜欢他这个笑,勾人得很,“哪儿还用得着我掺和……太后想要郑思活着,活着才能给文沉扣帽子。可偏偏文沉想要郑思死,死人的嘴才让人放心。狗咬狗一嘴毛,他郑思是死是活都有人愁,这不挺好?”
“郑思算什么。”闵疏看完了折子,大概也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他微微侧开身,让丫鬟收走了空碗,“区区蝇头小利,不足王爷挂齿,倒是他腾出来的大理寺寺卿这个位置,有兵有权有油水,尚可一争。”
梁长宁掀起眼帘看他一眼,毫不意外他会这么说。
他这几日也发现了,闵疏这个人,不喜欢迎着人流走,反而是事情边边角角的那些小东西,更能吸引他。
如今太后和文沉都把眼珠子放在郑思身上,今日之事下了朝堂,不知各党各派后头得有多少幕僚费劲心思揣度圣心。
闵疏不把主意打到大理寺头上才有鬼了。
梁长宁虽然不完全信任闵疏,但做事也不瞒他,“不急,这风口浪尖上,大理寺卿指不定还要换几轮呢。我就这么点棋子,总不能都叫别人吞了吧?”
闵疏的心不在他这里,但闵疏信守承诺,也绝不会背后捅梁长宁刀子。
“把你推上去,怎么样?”梁长宁像是在同他开玩笑:“正三品的官儿,早朝能站最后边儿,大臣在前头上奏,你就在后头听个乐呵。”
闵疏虽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心里还是不免一惊,“王爷折煞我了……”
“过来,”梁长宁对他伸手:“天天喝苦药,脸瓜子都黄了一圈。”
闵疏握紧了奏疏,一动不动地看着梁长宁。
梁长宁似笑非笑,手还伸在他面前,他笑意不达眼底,料定了闵疏不敢不听话。
闵疏暗自咬唇,片刻后还是掀开毯子,把白皙的双脚踩在地毯上,缓慢地踱了过去,静静地站到了梁长宁面前。
外头的一排丫鬟站在帘子后面,目不斜视地盯着地面。
但闵疏还是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生怕被听到。
“你怕什么。”梁长宁笑起来,仍没有收回手,仿佛在等着什么。
闵疏的胸脯微微起伏,还是轻轻地抬起手,把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掌心里。
梁长宁合拢手掌,把他僵硬冰凉手指捏紧,用力一扯就将他整个人抱进怀里,搁在大腿上坐着:“下次不许喝凉药,听明白了?”
他的手握住闵疏的腰,那是一个不容拒绝的强硬姿势,“本王不喜欢苦味……会坏了兴致。”
闵疏有些难堪地动了动,随即就被他更用力地按进了怀里:“别乱动……新进贡的梅子太酸,但这个果子本王吃着还不错,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