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个字,就让花满坞红了眼。
记忆如同纷沓而至的碎片。
他们曾经在魔界沼泽的树屋里组建了小小的家庭,里面堆满了从各个商铺里偷来捡来的废品。东市的桌椅,西市的被褥,地上堆着缺了一角的锅碗瓢盆,桌上放着咬了一口的包子馒头。花满坞身上的衣服总是破的,萧锁的脸上也总是脏的。
他们没有钱,没有知识,连基本的道德伦理都没有。偷抢骗,对旁人来说是道德底线,可对他俩来说却是家常便饭。
只因为活下去,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恩赐。
他们不知道父母是谁,家在何处,只知道包子店的小二会在午时打盹,只知道黄昏时客栈会扔掉客人的剩菜剩饭。
就在那样凋敝破落的家里,他们成为了兄弟。
每天晚上,他们会挤在一起,分享着白天去哪里占了怎样的便宜,捡到了什么好东西,然后聚在一起偷笑。
他们学着说书人的故事,结拜了兄弟。
从此之后,萧锁便甜腻腻地跟在花满坞身后,叫他哥哥。
后来在妓馆里找到萧锁的时候,花满坞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萧锁身上。萧锁抓着他的衣领,问哥哥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不久前他们还在考虑成亲,考虑什么样的红最衬萧锁的脸,考虑轿子要从哪里出。花满坞哄着他喊自己夫君,可萧锁变成猫儿到处乱跑,他根本抓不住。
萧锁本以为自己不用回到那样肮脏卑微的岁月里了,到头来,他还是被人踩进了泥土里。
当时的花满坞只知道抱着萧锁一遍一遍地说着“对不起”。
但是,太晚了。
他很快就发现萧锁的神智出现了问题,猫儿不再爱说话,不再爱出门。会捡地上的糕点吃,旁人说话稍微大声一点就会吓得哆嗦,抽自己巴掌,会用爪子抓出一身的伤口,然后抱着花满坞求他不要扔掉自己。
花满坞不敢去猜测那丢失的三个月里萧锁到底经历了什么,他抱着萧锁,低声下气地哄他,等猫儿闹够了睡着了,就好了。
“哥——”萧锁往花满坞怀里钻了钻,抬头亲了一下花满坞的脸。
“嗯,我在,”花满坞给他盖好被子,“宝贝睡吧。”
他拍着猫儿的背,唱起了幼年时期的歌谣。
像是这样,就能给他的宝贝,编织一个美丽的梦。
而在另一边,误吸了春药的傅笛深正被路迟霸道地抱在怀里。
“我已经没反应了,”傅笛深推了一下路迟,“路迟你不要给我借着春药的名头胡来,路迟!蠢狗!你特么都做了三次了你能不能歇下来!”
路迟坐着的地方靠近床的边缘,再加上傅笛深现在体内是带着点灵力的,就这么一推,还真就把路迟从床上推了下来。
摔了个屁股蹲的北冥轩君突然愣住了,自己天上地下最胡作非为的天帝,就这么被踹下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