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在一瞬间凝结,爸爸、妈妈、姐姐、还有躺在地上的爷爷,家中所有人的目光,同时错愕的看在我的脸上,好象我的脸在刹那间长出了一朵花一般。
我也顿时醒觉过来,赶紧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但是,已经晚了,喊出来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
我紧张、惶恐、惊惧,我不想再失去疼爱我的爷爷,可是有什么用呢?喊都喊了,现在,只有祈求上苍,千万不要带走我的爷爷。
爷爷却显得很激动,在爸爸的搀扶下,颤微微的爬了起来,走到我的面前,用宽大的手掌轻轻的抚摩着我的头发,神情殷切而又焦急的说:&ldo;小宝贝,你刚才叫我爷爷了?来来,再叫一声,再叫一声!&rdo;
我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巴,拼命摇了摇头,坚决的回绝了爷爷的请求,不是我不想喊,是真的不敢。
那顿饭,除了爷爷一直在念叨外,大家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时不时的抬起头看一眼爷爷,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我知道,他们都在为我喊出的那句&ldo;爷爷&rdo;担心。
爷爷却深不以为然,精神状态比往日更为亢奋,话也多了起来,吃完饭甚至哼起了乡间的小调。
但大家的心,却都悬了起来,也包括我的心。
一天过去了,新的一天很快来临。
第二天一大早,我五点钟就爬起了床,跑着去爷爷的房间,实际上我是一夜没睡,我不敢闭上眼,生怕一睁开眼,就发现爷爷已经躺在了阴沉沉的棺木中。
一推开门,爷爷正在系球鞋的鞋带,每天早晨爷爷都会跑上那么几圈,这么多年了,这个习惯一直没改。
爷爷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就笑了,说:&ldo;小宝贝,今天起这么早!&rdo;
那笑容,太慈祥、太亲切、太柔和,以至于我的眼泪都不听话的流了出来。
爷爷没有死,爷爷竟然没有死!
第六节天生乌鸦嘴(6)
这让我顿时轻松了下来,也莫名的兴奋起来,这样是不是意味着,我以后也可以向其他的孩子一样毫无顾忌的说话了呢?
可惜,这种兴奋只保持了一天,仅仅一天而已!
这种兴奋感的消失,主要还是来原于我自己,我要不躲在楼梯口偷听爸爸的谈话,也许,我还可以多开心一段时间。
可是,我偷听了,而且还一字不漏,虽然我这次不是有意要偷听的。
今天爸爸回来很早,天还没黑就回来了,这大概也是我还没有睡觉的原因,以前的我,总是天一黑就会乖乖的躺到床上去的。
爸爸一进门,我就看见了,跟在爸爸身后的,还有个很清瘦的长发高个男人,那人脸上的轮廓很深,一头长发飘逸潇洒,一双眉头紧紧的皱着,一脸的忧虑,一脸的紧张。
&ldo;一通大师,还麻烦你帮帮忙,看看能不能找出其中的原由?&rdo;爸爸放下公文包,走到那男子身边客气的说道。
那男子的眉头又紧皱了几分,轻声的问道:&ldo;高先生,难道说,你们家族真有这个诅咒?&rdo;
&ldo;这事该怎么说呢?说它有吧!又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说它没有吧!可事事都又这么巧合,让人不得不信。&rdo;爸爸的眉头,也锁了起来。
&ldo;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诅咒?&rdo;
爸爸抬起头来,看了那男子一眼,沉声说道:&ldo;据先人们传说,我们老高家原本人丁稀薄,数代单传,一直传到某位先人那辈。这位先人精通风水堪舆之术,奇门遁甲之法,就设了个法,改变了老高家的运格,从此老高家分支开叉,逐渐繁衍了起来。&rdo;
&ldo;这事是好事啊!和令千金的乌鸦嘴诅咒有什么关系?&rdo;那男子有点疑惑的追问道。
&ldo;哎!&rdo;爸爸长叹了一声,接着说道:&ldo;这原本是件好事,但坏事也就坏在这件事上,作法设坛,相信大师对此法道并不陌生,也应知道此举有一正一反,一阴一阳之说,有其利必有其弊,虽然那位先人设法改变了老高家人丁单薄的运格,却也为老高家埋下了一个隐患。&rdo;
&ldo;和乌鸦嘴的诅咒有关系?&rdo;那男子又颇感兴趣的追问了一句。
第七节天生乌鸦嘴(7)
爸爸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说:&ldo;是的,那位先人也深明其中道理,在临离世之时,留下嘱咐,言明在后世之中,每隔一代或者数代,甚至也有可能是数十代,就会有一天生乌鸦嘴出现,其出生时,会有乌鸦落于门前示警,其所言语中,好事一样不成,坏事每言必中。&rdo;
&ldo;那就没有留下解救的办法?据我所知,凡作法设坛之事,均有隙可破,令先辈能设法阵改格局,当不会不知道此理啊!&rdo;
&ldo;没用的,那位先人留下嘱咐的时候,也留下了破解之法,只是,实在不易办到!&rdo;爸爸缓缓的说,面色愈发的沉重。
&ldo;有破解的办法?难道知道了破解的办法还能难到你高先生不成?你知道的,这个世界,别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了,有钱就算你让磨推鬼都行!&rdo;一听爸爸说有破解的办法,那男子的脸上顿时浮起了笑意。
其实不光是那男子高兴,连我都觉得顿时有了希望,还有什么事能难到拥有数亿家产的爸爸呢?只要爸爸说句话,马上就会有无数的人跑去帮忙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