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预言并不仅仅囊括象征性符号,还包括直接的图像性和指示性符号。”诺拉对马修说,“而预言只是来自灵感的启示,并非对自我和他人的真理,那随人心变,随最深刻的灵性改变。”
“我……”
“对不起,马修。”诺拉轻轻说。她顿了顿,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回头,“对了,你今天要做的事,有告诉过其他人吗?”
……
一小时后。
兰顿从暮色庄园的假山后醒来。太阳已经升至天幕中央,他却头疼欲裂。醒来之际,他一眼望去,发现自己似乎独坐在巨石旁。
兰顿抽动嘴角。
他自然记得那个梦,梦里他也是一个人。
而梦里的一切……兰顿苦笑了一声。
虽然很荒诞,但他却知道有些事是真实的。
比如他们之间的天堑,比如他不能再故意忽视的诺拉的未来。
未来,按照传统,诺拉总会步入社会要求的正轨。正轨,便是每个人的人生应有的轨迹,婚姻、家庭之乐便是其中的常见标识,那是人们被集体赋予的使命。
而这种情况下,他一位在外人看来同为女性的不死鸟,根本没有参与诺拉所谓“正轨”的资格和权力。
有朝一日,他或许只有选择离开或淡去自己。
一旦强行参与,只会拖累诺拉。
兰顿半垂眼眸,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嘿,你醒了,也发呆很久了。”
兰顿回头,吃惊地看着诺拉正双手抱胸前,低头看着他。
“诺拉,你……怎么在这里?”
“我已经从奥里家回来了。结果一回来,就看到你一个人躲在这里,睡得全身发烫,旁边倒着喝光的酒瓶。我不得不给你喂了解酒药。”诺拉说,“按我之前说的,想谈谈吗?”
兰顿抬手,看见自己手掌灵线的光芒隐隐浮现,不由抿唇。他知道,诺拉总有办法第一时间找到他。
但他却陷入了沉默。
诺拉盯着他,“……兰顿?”
过了几秒,兰顿才缓缓开口,“奥里家的宴会怎么样?”
“还不错。”
兰顿垂眸,“……奥里家的马修呢?”
“……”诺拉没立刻回答。
她只看见,兰顿骨节分明的手用力地按在石头上,脸色比早晨还要苍白。阴影蒙上他那张瑰丽的脸,让她呼吸停滞了一瞬。
她摸了摸左耳垂,“为什么这么问?”
兰顿说:“……只是最近听说了一些传闻。唔,我是想说,客观来说,马修是不错的联姻对象,对于你。”
“……”诺拉却也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