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车里的两个人没给他这个机会。
那晚,他没回家,在车里待了大半宿,凌晨叫了一群人,出海钓鱼去了,走了一个多星期。
前几天,才因为记挂着初宜要出去做交换生的事,他了解过,要准备的证件材料零零碎碎的有不少,不放心初宜自己弄,所以回了家。
沈兆庭的神情坦然,被沈靖川提起撞破他和初宜的场面,也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说话啊,怎么不说了?有没有这么回事?还是我冤枉你?”
“不知道你说的是哪天。”沈兆庭说,“可能真有,也可能是冤枉。”
沈靖川闭了闭眼,被他这幅浑不吝的态度气得心口生疼。
再一想他话里那意思,根本不止一次。
沈靖川有了想杀人的心。
那个可能被杀的,已经在沙发上施施然坐下了,沉默片刻,转脸看过来,不咸不淡道:“不要当着小初的面说这些,她脸皮薄。”
沈靖川扬声道:“用你说?我的女儿,我不知道她脸皮薄?你跟她才一起几天,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是吧?”
说到这个,他想起了沈兆庭进门之前,他自己想着的话题,开始阴阳怪气。
“小初现在是年纪小,大学里的男生还幼稚,等再过几年,出了社会,可能当个科学家什么的,见的人慢慢多了,身边都是跟她一样的这家那家,有共同话题,爱好兴趣也一样,我看那时候,她还把不把你这吃嫩草的老驴放在心上。”
沈靖川活了五十岁,爆粗口的机会不多。
今天把吃嫩草的从老牛换成老驴,已属不易,讲完以后,还觉得别别扭扭。
沈兆庭万年八风不动的模样,即便是沈靖川一手带大的,也早就难从面上看出他的内心波动。
这会儿,沈靖川不求最准,只求最狠,挑着扎心窝子的话没停过。
“多新鲜呢,这都什么世道了,除了你是个万年独的王八蛋,人小学生都谈过几个男女朋友,我小初愿意搭理你几天,是她新鲜,下个月有更好的,说拜拜就跟你拜拜。”
“看你,一副上赶着倒贴的样,今天对我狂,明天被踹了,搞不好还要来找我哭,求我替你说两句好话。”
沈靖川越说越爽,不知道到底对沈兆庭造成了多少点的伤害,但确实给自己做了不少心理工作。
是啊。
谈恋爱多正常呢。
结了婚都有离的呢。
……
……
沈靖川猛得沉默下来。
跟被霜打了一样。
他尝了口鲫鱼汤,又盖上盖子,继续炖着。
他的心焦,要真用这么几句玩笑般的话就可以化解,那也不用抓心挠肺半个多月。
沈兆庭的脾性,全家人大概要属他最了解。